无论是不是参加会试的举贡,当天都跑去贡院外看热闹,国子监也充分考虑到考生的从众心理,当天连教习什么的都不在。
“去去去,瞎捣什么乱?正在除虫!药死了活该!”
当天既放假,国子监内在做春季除虫。
张周没办法也只能走出来,回头就看到了之前写诗的跃升茶楼,再往楼上看看,发现敞开的窗户口,林庭和林仪兄妹俩在往下看。
大概林家兄妹也觉得张周在这么个时候跑来国子监,有点稀奇。
林庭做了邀请:“秉宽,上来坐坐。”
张周也没拒绝,进到跃升茶楼内,里面倒不是很冷清,楼上也有两桌客人,好像都是给林庭和林仪面子才来的。
这些人相对而言就比较低调,楼上十几号人,也能做到安静雅致。
大概这会全京城高调的举人都在贡院门口瞎闹腾吧。
不过再看这群人的年岁,还有一身女装在旁的林仪,张周大概有觉得这群人是在装样子。
一群老色痞。
“这位是秉宽,江南解元,诸位应该都听说过吧?”林庭先对周围的士子做了引介。
那些人当然听说过张周的大名,但多数人未亲眼所见,当听说这就是张周时,他们脸上不是热情或是妒忌……而是一种回避和忌惮。
张周感觉别人是把他当瘟神了。
他只是笑着拱拱手,也不需要说什么。
好像也没人欢迎他。
“秉宽,今日不去贡院等候放榜,为何到此?”林庭请张周坐下之后,不由问询。
张周目光则落在林仪身上,林仪作为林瀚的女儿,之前每次出来都是身着男装,但这次却是身着女装,还当着这么多“狂蜂浪蝶”,心说难道林老头转性了,为了让周太皇太后死心不再打他女儿的主意,就让女儿多出来抛头露面败坏名声?
“刚从皇宫出来,鬻题案,有结果。这不就过来看看,把学籍什么的给退一下。”
张周道。
周围的人一听,本来还对张周摇头诸多回避的人,此时也不由围拢过来。
有一人问道:“鬻题案结果是何?唐寅和徐经……”
话问了一半,不好意思再问。
问涉案人结果……这都不能叫没礼貌,简直是不知好歹。
林庭心中虽有好奇,但不会那么贸然去问鬻题的事,他道:“你是举人入贡,若春闱高中,学籍自会升上去,不必亲自来。”
张周笑而不语。
有些事,他又不好意思说。
先前的举贡选拔,他拿了第一,这选拔考试是皇帝特旨给开的后门,现在他不需要接受举贡选拔,照例还是要过来退一下。
举贡选官,和参加会试,严格来说是有一定冲突的,不然皇帝也不会先等张周会试的结果,再决定张周是否以举贡入朝。
“林兄为何没去贡院?”张周问道。
林庭道:“都是举贡,若真中了,自会有传报的人到前来,我们一早便就商定今日在这里等候。顺带谈谈学问上的事。”
“嗯。”张周点头。
心里在想,你们不会就在这里谈论我,谈论鬻题案,正好被我撞上了吧?
林仪听张周废话半天,就是没回答在场众人最关心的问题,也忍不住道:“那鬻题案,究竟如何?”
“妹妹,你……”
林庭想教训一下自家妹妹,却发现周围人的眼光一个个比妹妹都热切。
林仪不过是问了都想追问的话题。
作为最近京城内最火爆的热点,刚才他们不也谈论了半天?
现在终于有第一手的消息,谁不想问个清楚?
张周道:“今日一早,有诸多参加会试的举子,被带进宫内,一早于午门之前有廷鞫,有不少曾在去年十月之后拜访程学士者,还有过送礼之举,定了夤缘求进之罪,送礼部奏处皆黜充地方官衙吏役。”
“程学士勒令致仕闲住于京,另有一些人,诸如唐寅等,曾去程府拜访但未送礼的,就不问责……我从来就没去过,此案也跟我无关,只立在一边听了听。”
“就这样?”林庭纳闷。
在他看来,这结果,似乎跟士子的期待有所不同。
张周笑着再做补充:“哦,还有几个人,既去拜访送了礼,事后还多议论鬻题案,大加传扬,却在被程府的人指证后拒不承认的,可能就要倒霉一些,连举人的功名都要不保,至于是否还有别的惩处,那我便不得而知。”
“啊!?”
在场这些读书人都是一起等结果的考生,听说有人因为议论此案而被革功名,虽然还有别的前提条件,对他们的震撼也是很大的。
林庭叹道:“难怪有人会捕风捉影,以查无实证的事来大做文章,原来是有宵小之人在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