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虏入辽东开原等处,杀掠人畜,命巡按御史提问备御守备等官,都指挥王宗、分守右佥将焦元、右监丞黄延,仍令戴罪杀贼”。
最开始没处罚,让继续守御杀敌。
但随后……
“(三月)甲子,虏入辽东宁远境,杀掳人畜,命巡按御史逮问都指挥钱英等镇巡官,太监任良等俟英等狱具以闻。”
等朵颜三卫两次犯境结束之后。
朝廷又下旨:“……命分守开原右参将都指挥佥事焦元回京闲住,以镇守太监任良奏其不法事状勘问有实也。”
也就是说,在三月里这两次朵颜三卫的寇边后,朝廷都做了惩罚。
宁远的情况比较严重,宁远指挥使钱英是直接被下狱问罪,而开原那边因为有后续的追击、戴罪立功,指挥使王宗、由监丞黄延就没被逮问,只有分守的都指挥佥事焦元受过,被革职闲住。
任良这个在朝有背景的镇守太监,在其中扮演了很特殊的角色,他自己也有罪过,但最后查问罪行的时候,他却成了判官。
连当太监的,朝中没个背景都不好出去混。
现在张周已从萧敬那知道,任良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韦彬的人,而且陈宽跟其也有诸多来往。
再加上之前义州总兵李杲、右佥都御史张玉虚报战功这事,张周就知道,辽东其实就是韦彬和陈宽的地盘,很多人都是靠他们的关系提拔起来的,这也解释了为何在之前他提出辽东可能会有冒功情况下,韦彬会对他表现出一些抗拒。
就在于,他这等于是触动韦彬的切身利益。
“六七成,也行吧。”朱祐樘笑道,“如果你说六七成,朕要当成八九成看。”
张周笑道:“为何陛下不当十成呢?”
跟着一起走的几个太监,都屏气凝神。
满朝上下,只有张周敢跟皇帝这么说话。
朱祐樘笑呵呵分析着:“朕也记着你说的话,天意易测,人心难测。谁知狄夷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若是辽东备战的情况被他们察觉,大概也就不会来了,这也是为何朕要从旁处调兵遣将,就是为了让狄夷不查……”
“嗯。”
张周一边点头赞同,一边在想。
陛下,别装了。
别为你要给张延龄创造机会这件事找借口,或许在你看来,打击朵颜三卫的嚣张气焰,好像都还没有给张延龄立功重要吧?
如果朵颜三卫在辽东真有那么大的威胁,也不至于过去这么多年,辽东守备一直都很松懈。
“秉宽,朕打算找人去暗示一下平江伯,让他来求求你。”朱祐樘道。
“让他来求臣这样一个贡士,只怕不合适。”张周自然要推辞一下。
朱祐樘道:“朕也要给彼此一个台阶下,朕先前对他那般严厉,若是没人替他求情,朕怎会让他继续去辽东领兵?他要对你恭维,你也不必对他客气,他送你什么,你便笑纳,不必给朕,只当是他赎自己先前的罪。”
张周心想,又是奉旨索贿。
现在好事这么多的吗?
却而不恭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