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张懋都发现孙子的神色,这分明是……不甘心。
看看人家朱知节,跟着王威宁去偏关打胜仗,封伯拜将的,眼下又去辽东,别是又立了大功。
而他张仑作为张周的弟子,却还没有上战场的机会。
“秉宽啊,以后有闲暇,多提携一下我家张仑,老朽这孙子虽然年少,但龙精虎猛,也经得起敲打。别小瞧他!”张懋替孙子说项。
张周心说,你孙子还只是个半大的小子,就想上战场建功立业?
就算我想帮他,皇帝也不会同意。
过个十年八载再说吧。
萧敬则恭维着笑道:“张老公爷当年年少定军威,张家总是出少年英才,这都是英国公亲传啊。”
“哈哈,哪里哪里……”张懋一脸得意,随即想到,自己在这里得意个屁。
今天张周才是主角。
“秉宽,以老夫所见,有你这炮,足以打得狄夷措手不及,尤其是这射程,是说一直能这么远,还是……”
张懋最惊叹的不是这火炮的威力,而是这火炮的射程。
鞑靼人跟大明边军交战,已经形成了固有的观念,在他们预料不到大明火器大幅度提升射程的情况下,还会按照以往的策略进行布防,那这种新火炮的威力就体现出来。
二里地……还是范围攻击。
如果这种火炮多了,把面都给盖住,鞑靼人除了撒丫子跑路,还有别的选择?
跟鞑子打仗,先要有射程,才能有威力。
这也是张懋为何最初先质疑火炮气密性不高的原因。
“哦,这不算远的,回头改进一下,发个三四里地,估计也行吧。总要一点点增加,你们说呢?”
张懋咋舌。
你小子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是吧?
不过一想,嘿,还真是。
今天让鞑子见识二里远的火炮,明天你们变阵了,改用三里地的……
“这天变了呀。”
张周抬头看着天。
萧敬则没心思去想张周是不是在吹牛逼,因为张周研制的火炮再厉害,功劳也是别人家的,可当天的祈雨……跟他萧敬休戚相关。
萧敬脸上带着惊喜道:“哎呀,是变天了,云多了,日头也不见了,这是要下雨吗?”
张周伸手感受了一下:“好像起风了。”
张懋道:“陛下今日要祷雨,这就起风,是不是……”
张周笑道:“萧公公,淡定。”
毕竟张懋可不知道皇帝为何今天会突然发神经亲自去祈雨,等他听了张周和萧敬的对话,突然意识到什么。
张周招呼道:“咱赶紧活动起来,换个地方,把子炮也换一下,希望这场雨能下来,缓解京师之地的旱情吧。最近家里的水井都快干涸,打个水都不容易啊。”
……
……
城南,天地坛。
祈雨仪式已经在进行中了。
本来大臣们也没太当回事,不过是跟着一起来演戏嘛,都想着赶紧祭告完毕,早点回城去休息。
却在此时,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起风了!”
众人这才意识到好像是真的,再抬头看祭坛上的朱祐樘父子俩,但见朱祐樘正认真在祷告于上苍,甚至张开双臂对着天空。
因为距离远,也没人能听清楚皇帝具体在说什么。
但就是一边说……
风嗖嗖刮,而天上的云彩也是越聚越多,天色也逐渐暗淡下来。
“这……”
谢迁平时是最健谈的那个,但他看到这一幕,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了。
在场近乎所有人都抬头看着天空。
这气候,这场面……
徐琼望向内阁三人,问道:“不会真要下雨吧?”
李东阳则一脸严肃之色道:“莫非此时真有人在祈雨?”
言外之意,那张秉宽今天没来,不会就在背后当“枪手”,帮皇帝搞这套装神弄鬼的事情,皇帝刚才就是在等到跟张周约定的时间?
“pia……”
有雨点落到了大臣的头上。
开始只是零星的。
但随后……哗啦啦……雨水接连从天而降。
“下雨了!下雨了!圣上和太子殿下祈雨,万民福祉……”
哗……
雨势连成线。
虽然不是倾盆而下,也有逐渐增大的趋向。
众大臣一群七老八十的老家伙,被突然的雨水浇得头脑发昏,但皇帝和太子在祭坛上还没避雨,他们也只能站在雨中。
这场雨到底是怎么来的,他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朱祐樘才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