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儿子我随便打的话,您嘴上说支持,怕是心里会心疼的要命吧?
自己舍不得打,让别人打?
当父母的,总是会有这种理想,等落实的时候心思就不同了。
……
……
乾清宫内。
朱祐樘会见张周,神色很是愉悦,先不说教太子的事,而是先拿出朱凤到宁远之后给皇帝的上奏,说明在宁远备战的情况。
“……知节是个会办事的孩子啊,刚到没两日,就已布置得有声有色,连张永和陈锐他们都对他称颂有加,连任良他们也认为朕选了个能人过去……”
朱祐樘脸色很得意,似乎为自己的选人用人正确而自豪。
张周闻言暗暗皱眉。
陛下,您是听不出好赖话是吧?那群人是真觉得朱凤是能人?
根本是知道他是你选出来的,就算朱凤是个草包,他们也会在你面前吹朱凤的彩虹屁,间接就是在拍你的马屁。
这还用我来跟你解释?
“临近狄夷犯境的期限,朕对多有期许,若是知节能带兵于宁远再传一场捷报,大明的九边便可安定详和,朕估计未来一两年都不必再为边陲的事发愁。”
“不过想来也无大碍,毕竟有你在嘛。”
朱祐樘面带期许之色。
张周也不好意思打击朱祐樘的自信心。
草原派系林立,这两年草原的光景又不好,草不肥马也不壮,倒是草原饿狼的胃口却还不小,如果王威宁一直不死的话,或许还有点把握。
可以后你再让我去与预测何时何地会有敌情……蝴蝶效应的存在,已不可能再实时掌控,就只能靠边军将士随机应变自己去浴血拼杀。
“秉宽,太皇太后要给你说媒的事,跟你说了吧?”朱祐樘笑着道。
当皇帝的,也很讲情面,不先提请张周给儿子当老师的事,先问张周这边的事情。
张周拱手:“陛下,只怕这会令林祭酒为难。”
朱祐樘叹息道:“林祭酒家的千金,朕让人探寻过,才学样貌都不错,奈何都是庶出,如果是太皇太后说媒,朕御旨亲题的话,不觉得这有何亏待。相反,这是一种恩遇。”
大概的意思是,你林瀚自己都是纳妾生的女儿,凭什么就想让别人明媒正娶当正室?
大户人家不肯跟你联姻,难道你心里没数?
“秉宽,其实这也是为你将来在朝为官铺路,林祭酒年老体迈,在国子监中或也留不了多久,朕本来的想法,是调他去南京……在京北六部中已很难为他腾出位置。但若是跟你联姻的话,朕无论如何都要将他留在京师叙用。”
朱祐樘算是对张周示好,也是给林瀚机会。
你林瀚再牛逼,跟当朝的主流文官体系还是有隔阂的,你现在已是国子监祭酒挂礼部右侍郎头衔,如果你还想更进一步,只能去南京当尚书。
历史上,林瀚也正是在弘治十三年调南京为吏部尚书。
但南京……就是个养闲人的地方,一个南京吏部尚书,论职权跟京师的尚书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最后林瀚混了个兼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这要比南京吏部尚书好一点。
毕竟南京六部中,只有兵部和户部算是有点职权。
可现在皇帝也说了,要是林瀚识相,跟张周联姻的话,看起来是林瀚带张周,但其实是张周带林瀚起飞,皇帝再怎样,就算是明知得罪刘健等人,坏了京城官场的秩序,也会给他拔个北六部的尚书给他。
“秉宽,朕既是在帮你,也是在帮他呀。”朱祐樘叹道。
皇帝的意思是。
秉宽贤弟,你看为兄对你还算是帮衬吧?
至于对林瀚……他如果识相跟你联姻,那朕就顺手帮他一把,若他不识相那朕也没帮他的道理,基本上可以早早发南京去。
“臣也不好说。”张周苦笑了一下。
其实这就看林瀚怎么想。
张周也知道,如果明确跟林瀚说,你跟我联姻就能当京城的六部尚书,那林瀚肯定会嗤之以鼻说自己不需要。
但林瀚是真不需要吗?
当了一辈子官,凭什么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学究,能力也不差,当尚书只能去当南京的?谁不想留在京城图更大的发展?
张周大概能理解。
皇帝这是以他张周自成一派,开始往他身边塞人。
林瀚就是第一个。
“朕不会让你去说,朕会亲自跟他说的。”朱祐樘道,“这点你毋须担心,即便林祭酒不行,也可以跟他人商议。这京师中的名媛闺秀又不是只有这一个……”
张周还是挺意外的。
看来皇帝帮他联姻,以谋求仕途的心很坚定。
这都让张周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