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陈锐皱眉。
自家女儿就这么遭人嫌弃吗?
先是朱凤不要,现在连张周都不要?那意思是……只有张延龄要呗?张家二小子想要,我还不给呢!
就算把女儿当馈赠送出去,我也要选选人,哪怕是送给审美跟人与众不同的朱家老二,也不能给张延龄,那才是真的把自家女儿往火坑里推。
“听说你还想把女儿嫁给朱知节?”张周笑着问道。
“啊?这……”
陈锐本想说,这你都知道?难道是张延龄或者朱凤大嘴巴说出来,为人所知?这可坏了。
他马上镇定心神:“绝无此事!送出去的东西,岂能收回?在下再怎么无礼,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张周笑道:“别急,我没有怪责的意思,我其实想说,如果你真有此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啊?”
陈锐更是大吃一惊。
什么套路?
帮我?帮我嫁女儿给朱知节?明明我把女儿送给你,你收着就行,你这是什么路数?
不对啊。
难道你张秉宽不知道朱知节是什么人?把我女儿送给他……那不跟送给个女人差不多吗?你这是何居心?
张周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安边侯几时回来?”
旁边站着的孙上器摇摇头,意思是不知道。
当张周看向陈锐时,陈锐也苦笑道:“在下并未与他同行。”
言外之意,我也不知道。
张周道:“那平江伯别担心了,回头我跟他说说,至于你的舞姬,我在征询过陛下的意思之后,再决定收不收。你的宅子……”
“张先生,您也别客气了,一并收下就是。”
陈锐本来还觉得把女儿送给张周,太亏了,酒醒了就后悔了,但现在他却觉得,张周不收那才叫可惜。
有点“好钢用在刀刃上”的意思。
就这一个还能嫁的女儿,就算是曾经嫁过人的,现在要送出去,那也一定是送给对陈家最有利的人。
张周笑着摇摇头:“平江伯还有行军方面的事要问?这点,陛下可没跟我说过。”
“的确是有的。”陈锐怕张周觉得他是贸然求见,会引来别人的非议,赶紧拿出一份公文道,“这不在这里……兵部调文中,除了让在下带六门神威远炮前往延绥,还嘱咐到京师后再带一批炮弹,顺带跟工部武库清吏司郎中……也就是张先生您,征询有关用炮之事。”
张周拿过公文看过。
大概的意思还真是这样。
不过想想也对,如果让陈锐和张延龄去延绥用炮,结果这俩货还不知道火炮的功能和效用,这炮还怎么起到威慑作用?
张周道:“哦,那行。我这就找纸笔给你写一番,你在宁远城头上应该都看过……具体开炮事宜由专业的炮手来决定,你作为总兵官只需要审时度势知道几时用炮便可!”
“是,是,多仰仗张先生。”
……
……
陈锐见过张周,从本该属于李广的院子出来,脸上的肌肉终于可以松弛一下,不用再假笑了。
陈锐身边的家仆道:“老爷,何必要给这位新贵赔笑脸呢?”
连自家仆人都觉得陈锐有点太卑微了。
毕竟以前陈锐可是在他们面前说过,张周跟王越是穿一条裤子的,还说此生不会结交云云。
现在陈锐却好像压根就没记得有这番话。
陈锐骂道:“不开眼的,也不想想现在是何局势!本伯如今在军中重振声威,不是靠他?难道不报的?还有……以后开了研武堂,军中上下都成了他的门生,难道让我陈家跟整个大明朝的勋臣作对,让我们陈家在大明朝独一份?”
陈锐也是知道审时度势的。
他之前的确是瞧不上张周,觉得张周不过是个靠装神弄鬼的事情,蒙蔽皇帝的。
但现在……他自己也得到恩惠之后,才意识到,那可真是大本事,而且朝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跟张周媲美。
阁老尚书又怎样,他们能取代张周之万一吗?
这时候就算他知道不受张周待见,他只能硬着头皮去巴结,这时候陈锐也只能把自己的脸皮当地皮踩了。
……
……
朱凤回京之后,本来是要直接去见张周的。
结果成国公府的人提前来接了他,而且说明是成国太夫人朱胡氏让他先回去叙话,也明确说不会耽误了他去述职和见张周等事,如此朱凤才先跑回家。
“大哥,祖母要跟我说什么?在外将领回京之后,照理应该先去都督府的。”
朱凤是个守规矩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