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道:“请翰林侍读梁储。在杨廷和回乡省亲时,由梁储代为负责校对、修书之事。”
“好。”朱祐樘也没征询张周的意见,往萧敬那边看一眼,“派人,传梁储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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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套的《大明会典》,由司礼监派读书房太监,六个人抬着,再加上前去监督的陈宽,一共七个人。
跟着刘健抵达内阁值房。
李东阳和谢迁看到这架势,便知道皇帝和张周不是玩虚的。
书都给抬来了。
大概的意思,回头就可以直接刊行。
“陈公公,您是否要留下?”刘健问一句,说这话其实就是在提醒陈宽,伱可以走了。
本就是皇帝派来的,还用你刘健问是否留下?
你既然问,就是下逐客令。
陈宽苦笑道:“咱家就近找地方先歇息一下,等那位梁翰林到时,再送他过来便是。”
“好。”刘健点头。
如果有陈宽在,那内阁三人要进行讨论就要有所顾虑,怕被陈宽听去告知皇帝。
等陈宽出去之后,内阁值房内的氛围好像瞬间轻松了许多。
谢迁笑着问道:“要不要去给事中值房调几个人过来帮忙?”
刘健和李东阳都瞪他一眼。
“于乔,这都什么时候了,这种玩笑不必开!”李东阳提醒,“是跟陛下提请让叔厚过来?”
“嗯。”刘健点头,“济之也会同来。”
李东阳叹道:“最好不要再让外人知晓有此事,却不知这书到底如何?”
“自己看吧。”刘健很是焦躁。
书到底是胡编乱造,还是说已达到极高的标准,再或是牵强附会等……都需要验证之后才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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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内。
朱祐樘在送走刘健一行后,一点都不担心他们能在张周修撰的《大明会典》中挑出毛病。
连程敏政都觉得无可挑剔,还有什么理由去怀疑呢?
治国,朱祐樘非常倚重内阁铁三角,但涉及到造学问方面的事,皇帝就很依赖程敏政这样的大儒。
张周也觉得皇帝在这点上做得很好,至少做到了唯才是用,连他自己,不也同样是靠实力获得皇帝信任的?
“秉宽,你看,这里有一份上奏,说是乌斯藏今年又要来贡,听说还派了两拨使节,第一波已经入蜀,估计再有一个月便可抵达。”朱祐樘拿出一份地方上奏。
乌斯藏,也就是西藏。
以张周所知,乌斯藏曾在弘治八年遣使上贡,这是自正统末年之后,相隔几十年后乌斯藏重启上贡,大明对其礼遇颇佳,赏赐也很多。
历史上乌斯藏也在弘治十二年两次上贡,其实就是上贡得到回赠尝到了甜头,想多来几次,随后礼部官员以“一岁再贡非制,请裁其赐赉,从之”,意思是,你一年进贡两次坏了规矩,要裁撤其赏赐,皇帝就同意。
随后几年乌斯藏就没再来,一直到正德元年才有下一次的上贡。
治理藩属国贪得无厌最好的方式,就是不以所谓天朝上邦的礼数自居,不当凯子,那藩属国也就识趣了。
张周笑道:“陛下,您跟臣说这个,是不是……因为有特殊的原因?”
张周是明眼人。
外蕃上贡,跟他有啥关系?他又不在礼部供职。
朱祐樘叹道:“所以说还是秉宽你看得透彻,朕在上次乌斯藏上贡时,就曾问询过有关天命等事,或许是他们知晓朝中如今朕多有征询于你,而你能上达天意,才会派人来。”
“哦。”张周笑着点头。
乌斯藏在明朝,一向有“法王”或者“活佛”能知晓未来事的传闻,因为弘治帝很相信这个,所以他们也很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让大明当“冤大头”。
在正德十一年,乌斯藏上贡时,就提到其境内能知晓未来事的活佛,正德帝派太监刘允去迎,结果到了地方活佛久不出现,双方还发生大规模械斗,令大明使团死伤过半。
朱祐樘道:“没有让你跟谁相比之意,但或许他们上贡,或有针对你的意思。”
张周笑道:“臣从未有与人相比之心,也不在意他们是否有何特殊目的。”
“是啊,朕也看出来,他们跟你相比,什么都不算。”朱祐樘笑道,“以前朕还真想多问问他们大明的将来,但现在问你,不就够了?秉宽啊,最近有时间……不妨再多算几卦。”
“这个……”
张周知道,自己所产生的蝴蝶效应越来越大,除了天灾,人祸方面基本已经很难有建树。
“哈哈,看你这样子,也不为难你,若真能算出来也好,算不出也无妨,你所做的,对大明来说已足够。”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