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义还算是客气的。
每说一件,不管是不是对内阁等传统文官有益的,他都会认真问询。
这也是方便他回去一件一件跟皇帝复述。
“嗯。”这次刘健只是点头表示同意。
戴义笑道:“那咱家便要回禀于陛下,有关修书的细节,不妨让张先生跟三位阁老细说。这也是陛下的吩咐,三位阁老、张先生,咱家先回。”
……
……
戴义得到其满意的答案,回去找皇帝回禀。
却把张周留下来。
送走戴义,刘健三人也没拿出对张周很不客气的神色,反而是用一种疑窦、生疏和感慨的神色,上下打量着张周。
刘健道:“秉宽,入朝也近两月,如何?”
张周怎么说也是翰林院的官,跟刘健他们是一脉相承的,刘健还是张周殿试的阅卷官,双方再怎么说也带着身份和地位上的差异,刘健怎么也要拿出师长的风范,不能让张周觉得自己小肚鸡肠。
张周拱手道:“回刘阁老,在下于翰林院停留时间日短,多在东宫和城外演炮场之间行走,回府后多念及修《会典》之事,不敢有所怠慢。”
谢迁笑道:“你挺本事的啊,你到京也不过半年出头的时间,就能做那么多事,旁人在朝一世怕也做不了那么多。”
张周道:“谢阁老言笑了,只因之前学过一些堪舆玄空之术,有算出来的就跟陛下提提,都也是为朝堂稳固,若是能为自己的仕途添点帮助,在下也没有刻意去避讳,也并非是刻意要行事自专。”
“嗯。”刘健点点头。
除了立场有些相悖之外,张周也没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刘健在张周为人处世或者是道德方面,也挑不出张周的瑕疵。
李东阳问道:“陛下可有跟你提过,明日朝上当如何提及《会典》之事?”
张周琢磨。
相比而言,还是这位善谋的李大学士比较会问,也算是更务实了吧。
“陛下的意思,可能是要直接提出《会典》修撰已近尾声,到时再安排人手加以修撰,至于先前杨侍讲的功勋,陛下也会加以肯定,至于是否会提在下在其中的角色,在下也并不知晓。”
张周也是想提醒他们。
不要什么事都问我,我又不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
谢迁笑呵呵问道:“那你倒说说,你这书,到底是怎么修的?旁人煞费苦心,几十人未曾有大的进展,你三五月内就修好了?还是说你在到京之前,就曾有过修书的打算?”
张周惊讶道:“在下不是通过翰林院修书的进展,加上一些个人意见所成?可没有窃占功劳的意思。”
“行了吧。”谢迁白了张周一眼,笑呵呵道,“跟朝中臣僚这么说说就算了,在我们面前作何还要惺惺作态?这书,到底谁在帮你?”
张周道:“要说帮,可能是……程学士相助最多,还有国子监林祭酒帮在下参详,另外陛下也有意要修成此书……再就是……在下也提过,懂得一些堪舆玄空,或是拿未来已成之书,作为修撰的基础……所以在下说不敢居功。”
“啊?未来已成之书?你有天眼吗?”谢迁笑着,显然他不相信张周的鬼话。
张周却觉得很冤枉。
自己从来没这么坦诚过,都告诉你们我能知道你们未来成书是什么样子,当然不是几年之后,而是几十年后经过几个版本修改之后的成书。
你们现在想达到那种水平,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杨介夫的事,是怎生回事?”李东阳问道,“济之说,是你跟陛下进言的?”
张周道:“在下只见过杨侍讲一面,觉得他或有亲眷要离世,此事多由陛下所决定,兄弟二人回乡省亲的决定也是由陛下所下达,在下并未如此建议。至于陛下因何有此决定,在下也不知晓。”
张周俨然把自己当成一个知无不言的“好学生”。
帮刘健他们窥探皇帝的心机。
答疑解惑时也没有刻意去回避什么。
但张周在言语之间,有意做出了一种“不是我针对你们,而是陛下有意针对你们”的势头,也算是给刘健他们提个醒了。
文官当政是很好,但结果很容易适得其反,孝宗仁厚可以受你们摆布,等以后正德皇帝登基,就算那只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仍旧会因为文官所给的压力,而被激发反抗之心。
还不如把自己的姿态摆低一些,不给皇帝压力,其实也是不给大明找麻烦。
“三位阁老,在下只在杨侍讲一人身上能探测出一些什么,多也是根据一些人情世故,或是之前就得知的消息所做的建议。”
“陛下也问过在下这个,在下也明确说过,普通人的寿数,是没法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