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需要琢磨她内心有什么想法,可能她真就是将脑袋中的念头全都排空,什么都没想吧。
“嗯。”
王明珊点头,当张周再把那柄绣春刀放在王明珊手上时,王明珊拿着绣春刀往内院走。
可就在穿过月门时。
王明珊还是回过头望着张周,这次张周从小妮子的眼神中把握到一种同样是若有若无的依恋,让张周感受到,她也并不是没心没肺的。
张周对她报以鼓励的笑容。
王明珊也微微颔首,这才身着那一身得体的飞鱼服,衣袂飘然加快脚步往内院而去。
只有在这一刻,张周觉得王明珊内心多了一丝温度,心想大概坚冰也有融化的那一天吧。
……
……
张周目送王明珊进内院后,也没想着去做点什么事情。
王越之死,他也没多少难过,或有惋惜,但更多是感受到一种“天意不可违”的无力感。
过不多时,有人登门来访,却是蒋德钟厚着脸皮登门来,所提的也不过是竞标重修偏头关木石料的事。
“……没竞到,也不知怎的,这次突然出来那么多一起竞投的,价不如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生意旁落。”蒋德钟在女婿面前感慨着。
张周眯眼道:“你不会是想让我去帮你把生意拿回来吧?”
“没。”蒋德钟道,“愿赌服输,不过先前购了一批回来,看来京城的木石料又要大跌一波,就当是拿出来孝敬朝廷。”
张周没心思跟蒋德钟探讨这个。
“贤婿,我只是好奇啊,以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要拿下那生意轻而易举,这有银子你不赚,何必呢?”蒋德钟道,“却是白白便宜了南边来的商贾,不过这次很多家一起竞投,听说还有积攒不少木石料的,一下子可能要亏惨了。”
张周道:“你不用心盯着西山的煤矿,却总有心思搞点副业,给我找麻烦是吧?”
“呵呵。”蒋德钟也挺不好意思的。
显然他也知道给自家女婿添了不少乱。
蒋德钟道:“贤婿,其实我来,还有个人有件事想问问你。就是江南行盐的陈家,跟你没什么关系吧?听说陈家最近打着成国公府的旗号,跟徽州来的商贾走得很近,成国公家里最近出了个安边侯,听说可是你的人。”
张周皱眉道:“是她抢了你生意?”
“嘿,没有。”蒋德钟一脸奚落笑容,“所以就说这女人出来当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听说倾家荡产一般在外面进购木石料,结果出价还是高了,没竞过徽州商会的人,那些徽州商会的这次可真是下血本了,连盈利都不做,好像就是为了把银子往朝廷这边送。”
“没抢你生意,你问她作何?”张周冷冷道。
蒋德钟道:“本觉得,曾经做过买卖,互相之间还不至于落井下石,但若是她跟你没什么关系,那老夫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张周皱眉道:“所以你准备落井下石?”
“切!”蒋德钟语带不屑,“这种时候还用我落井下石?今年木石料的价格可真是高低起伏难以琢磨,我也要想办法赶紧把木石料都推出去,以后再不做这行当了!至于那陈家……爱死不死的,也懒得去管了。”
“嗯。”张周点头。
蒋德钟笑着问道:“不过据说出的煤挺好的,咱是不是也能间接卖一批出去?”
张周道:“煤矿我是东家,你只是替我开采的,一切都要归我来调配。岳父,跟你说清楚,若是你私下调用煤炭被我发现,我可不会讲什么情面的。陛下让我在西山开采煤矿,一本万利的事情,你以为是让我把煤矿往自家搬的?都是为朝廷铸炮所用,咱赚钱的同时,可要顾着朝廷的利益。”
“行,行。”蒋德钟这会突然又很好说话了。
这也让张周感觉到,蒋老头就是个市侩的商贾。
不用给蒋老头什么好脸色,越是拿出高高在上的态度来,或许蒋老头内心越觉得舒服,反而会觍着脸上门来找不自在呢。
……
……
王越之死,接下来今天朝中都没什么动静。
刘健和马文升显然对外保守了秘密,他们是否告知身边亲近之人都两说,朝中大臣更是都没往偏头关发生变故的事情上去想。
之后张周参加了两次朝议,在朝上都没提及任何有关偏头关的事,倒是有一次朱祐樘直接提出要增加铸炮开支的。
本来已经商定好,张周这边一边铸炮,户部一边做开销和结算,但好像朱祐樘自己变卦了,觉得这样不够安稳……其实这也显示出了朱祐樘内心是有不安的,毕竟偏头关在失去王越之后,整个西北也失去了“精神领袖”,此时只是让秦纮回来,根本起不到王越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