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周到了城郊祭坛之前,城内诸多的百姓连手头的差事都不顾,都跑来看热闹。
城外可说是人山人海。
都想知道天师是怎么祈雨的。
但张周就是不着急,也跑到张鹤龄旁边找个阴凉地坐着,一边喝茶一边跟周围的人谈笑风生。
唐寅被叫过去跟马中锡沟通几句,本来可能马中锡也瞧不上唐寅,但问题是总不能整的自己跟众叛亲离一样,冷着脸也把唐寅叫过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制台,马中丞让在下过来问问,几时……开始?”
唐寅就当了传话筒。
张周笑着道:“看这天色,哪有要下雨的样子?总要等云彩来了,我才好央求老天给下场雨吧?”
“哈哈,精辟精辟!”
张鹤龄听了突然觉得这话好亲切。
祈雨就先等云彩来,最好等乌云密布之后再开始祈雨。
唐寅一脸尴尬,眼神望着张周,意思是,你就让我这么去回复马中锡和当地的官绅?
张周道:“如果有人着急,大可先回城,等起云之后再来。中午之前我会把祈雨的仪式给完成!”
……
……
唐寅觉得张周不正常,可他也只能把张周的话,转告给马中锡知道。
马中锡身边的属官倒没觉得张周有多令人憎恶,有的还在那说道:“这位新任的制台,倒也不像那些装神弄鬼的方士一样,喜欢耸人听闻。”
言外之意,还是张周这种祈雨的方法听起来“科学”一些。
马中锡瞪过去一眼。
一看对方就是本地出身的,料想人家现在虽然还站在他这边,等回头就投奔本地最高长官张周去了,也可能都知道他马中锡在宣府停留不了多少时日,都已经不完全站在他这边说话了。
“中丞大人,您还是先回吧,这里交给卑职等人便可,有何事会告知过去。”
马中锡自己带来的人,则都还心向着他。
马中锡也看出来张周是故意在晾他,也就不再于城外凑热闹,起身便要乘坐马车回城。
“老马你这就要走了?”
张周远远朝马中锡打招呼。
马中锡不理会张周,钻进马车,然后在围观百姓的指指点点中,马中锡回城而去。
……
……
还没到中午,宣府城上空便已开始阴云密布。
张周虽然只是在祭坛之下坐了半头晌,但等他上台时,周围的军民还是爆发了无与伦比的欢呼。
那种感觉大概就是……真人果然与神棍不同。
看看人家,有大神通,从来不装神弄鬼,说哪天要祈雨,来了之后就在祭坛下面坐着,等差不多雨快来了,就直接招呼一下,上可通天意,雨就往大地上给你招呼!
就问你们可曾见过这般的神迹?
张周在祭坛上装模作样祭告一番,甚至还拿木剑当场舞了一段,下来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
城民们在欣赏完张周的美妙“舞姿”之后,已经忙不迭往家里赶,或者他们都看出来,这雨水随时都会下来,再不走的话可能要淋成落汤鸡。
“真行啊。”张鹤龄等人在张周下祭坛之后,都快步迎过来。
对他们来说,也算是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大神通。
唐寅问道:“雨几时来?”
张周笑了笑,这货显然还没把自己摆正位置,这时候居然问雨几时来?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觉得雨下不来是怎么着?
就算下不来,架势也做足了,最重要的是人心已经大大收获了一波。
“回城回城,路上我还要跟城中百姓共甘共苦,一起迎接上天的雨露恩泽……”
张周的话,让唐寅汗颜。
曾经的对手,现在的师兄弟,唐寅怎么听都觉得张周像个神经病,但就算是神经病也能把雨水给你呼唤下来,让耿直急脾气的马中锡无计可施。
唐寅心里也在琢磨,看来我之前的狂放不羁,还是太保留了,必须要达到师兄这种境界,才能以狂放治事而显得游刃有余,若不然……那我还是低调点吧。
连狂放不羁都不如人家,我除了夹着尾巴做人,还有别的选择吗?
……
……
张周一行回城的时候,雨水已经下来。
张周知道,这场雨至少会延续三四个时辰,直到引起山洪等,令道路阻塞,不然历史上的火筛也不可能会受这场雨的阻碍而匆忙回撤。
但这基本就是宣府当年唯一一场大雨,因为当年宣府的干旱仍在,光靠这场雨来解决问题……不太现实。
以后下不下雨不重要,张周知道祈雨什么的,并不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自己就是个知道天气预报的穿越者,只要这场雨能让他收获民心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