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体现出唐寅对于军政事务不了解。
张周大概也觉得,对王守仁那属于正常栽培,但对于唐寅……则更好像是揠苗助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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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张周亲率的七千中军也随之出宣府,准备往西北边关出塞。
因为出征的事并没有遮掩,城中军民都出来相送,也是因为之前张周祈雨时表现出了神迹,且没有端着官员的架子跟百姓走在一起,甚至慰问孤老,为他赢得了人心。
马中锡作为现任的宣府巡抚,本也该出来相送,却因为心中不忿,再加上已经递交了辞呈,当天便只是让人出来通知一声说他染恙在身,没出来送。
“老马还是小气啊。”张周当着朱晖等人的面评价道,“都是为朝廷效命,何必计较一时的长短呢?再说寸有所短、尺有所长嘛。”
朱晖好奇道:“不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他好似还在嘲笑张周,你一个大明的状元,这种谚语还能说错的?
张鹤龄则道:“张先生其实在说,老马再蹦跶他也是寸,休想跟尺相比。做人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
“这……”朱晖一脸恼火瞪了张鹤龄一眼。
好似在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抖机灵了?你一个不学无术的外戚,这几个字你能认全了吗?
“走了走了!沿途行慢一些,跟百姓多打打招呼,我们出征可是为父老乡亲去的,要体现出军民一心,谁要是端着绷着,趁早回家种地去!”
张周完全把这当成是作秀。
反正他的中军又不是作战的主力,既是做样子给大明的百姓看,让百姓知道他爱民如子,同时也是给鞑靼人看的。
他越是张扬高调,鞑靼人的目光越凝聚在他这边,带兵奇袭的马仪和王守仁被发现的机会越小。
……
……
偏头关。
一份从宣府的调兵公函传过来,当天朱凤本还带兵在偏关以北十几里的区域巡查,也是临时得到王琼的征召,匆忙回城。
“王中丞。”
朱凤见到王琼后,总兵府内除了王琼只有刘瑾。
朱凤还很高兴,拿出年轻人显摆的一面道,“城北二三十里都埋设了威武天火药,炸点都做了特殊的标注,如果鞑靼人敢来,无论是派兵夜袭,再或是埋伏突击,都能让其有来无回。”
王琼对朱凤其实很欣赏。
但他觉得……朱凤却不像有能力替代王越。
王琼叹口气,不由想到了人在宣府的张周,张周才是真正有实力决定西北军事格局的人。
朱凤?
最多算是跟在张周身后跑腿打杂的吧。
“知节,不必布防了,张制台刚下调令,让我等这两日内便出兵,调令是在他抵达宣府之前便已下达,估摸着……他应该是要从宣府出兵了。”
王琼从张周给调函的时间,就大概判断出,张周是不可能在宣府准备很长时间的。
既然张周让大同和偏头关两处都协同出兵,格局就不可能是放炮打兔子那么简单,必然是要为某种战略打掩护的。
但具体是什么,张周没跟王琼说明,王琼也不好去猜测。
旁边的刘瑾惊喜着问道:“是要出兵与***决战了吗?”
朱凤道:“虽然偏关周边百里范围内没有鞑靼人活动的踪迹,但在百里之外,就有他们的部族,若我们贸然出击深入草原,天时地利人和都不站在我们这边,张兄为何要让我们在这会出兵?”
跟张周的想法一样,朱凤对于主动出击这件事,本身是有排斥的。
也不能说朱凤想当缩头乌龟,或者说他没担当,在偏关和宁远两战中,朱凤也都做到了身先士卒。
但问题是……朱凤并不是那种有野心之人,心中所抱着的是守成的想法,并没有极大的开拓进取精神。
王琼道:“张制台之意,是大同、偏关各点兵将一万,出塞之后缓慢推进,以火炮为基础,骑兵穿插,步兵结阵前行,若遇鞑靼来袭则正面迎敌,若不然则两镇兵马各有所限。我偏关进兵到一百七十里外的兔毛川南岸止,大同所部进兵猫儿庄。”
朱凤从战略地图上找到了这两个标注点。
他不解道:“张兄他要从宣府带兵到猫儿庄吗?三路兵马若不会合,能起到什么用?”
刘瑾道:“两位,敢问现在能查到的鞑靼主力在何处?”
现在刘瑾迫切想要一战。
放弃在太子身边当侍从的机会,来西北,当然是要建功立业,如果连最基本的军功都拿不到,只拿到一些鸡毛蒜皮的,回去后跟朱厚照吹牛逼都不能挺直腰杆。
王琼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