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在王琼眼中,朱凤真就好像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一般。
王琼有时是恨其不争,但这性格,是王琼所欣赏的。
不争,意味着别人不会把你当敌人,如果你只是装作不争别人会加倍防范……但你是真的不想争,那你就具备了最大的优势,当个镇守西北的勋贵,你朱知节近乎就是无敌的。
……
……
朝议。
奉天殿内,在场的文臣武将神色都相对复杂,因为在他们来之前,都听说了西北战事的推进。
但有关张周撤回关内的消息还没有传来,也就没法知道这场战事的确切结果。
“……一万六千多俘虏,几万头牛羊,一天能行进个十里八里的怕就不容易了,能否入关还真难说呢。”
有人也在唱衰。
这种论调,更符合文官的预期。
只有文官那边比较讲求论资排辈,张周属于新贵,如果被张周搞出这么个大事件,还从草原上全身而退了,对于文官利益影响是最大的。
至于武勋那边……只有当天的张懋脸色是绷着的,因为好像张周崛起唯独对他影响最大,至于别的武勋,都是很乐于看到大明军事崛起,这对他们来说也将意味着要熬不出头了。
至于是谁提督京营,对我们这些普通勋贵来说有那么大区别吗?
反正不是张周,也是张懋这老头子,而且很可能是一代一代传下去。
有张周搅局,反而对都督府的格局会产生影响,说不定我们就有机会上位了。
朱祐樘当天来得很晚。
不过皇帝提前没有召见任何一名大臣,当天也没什么人请假或者休沐,因为他们也知道今天日子特殊,朝堂上很可能会出现论功请赏的事,就算不想来当见证者,也不想在这种大朝会上不露脸。
谁不来,就意味着不给皇帝面子。
“刘阁老,今日或涉及论功之事,该怎说?”
刘健本还在跟李东阳低声说着什么,却是徐琼往他这边过来。
只有徐琼这样在文官中相对中立的人物,才会于此时问出这么敏感的话题。
要论功行赏,涉及到三个人,都或多或少有“问题”。
张周自不必说,而王守仁也是个新科进士,这么大的功劳似乎必是要赐爵的,但赐什么怎么赐,都是有讲究的,王守仁功劳再大,难道他想跟张周变成一伙,同样为朝中主流文臣所不容?
至于马仪……这是正统文官马中锡所参劾的赃官,他戴罪立功就罢了,还取得这么大的功,亲自斩首就好几藉,更别说是全盘指挥的功劳。
作为宣府前总兵官,直接升伯爵似乎比王守仁都更容易。
一下跑出这么三个难题,也难怪徐琼要先过来问问。
不然礼部真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这件事。
谢迁则笑道:“战果未出,也不急着论功吧?哪有战事不结束,就先想着论功行赏的?不怕乐极生悲?”
通政使元守直插嘴道:“听说火筛可是带了数万兵马撤回来,要跟姓张的决一死战,姓张的手头上就那么点兵马,他敢一战吗?”
“哎呦,元银台,你可一定要息怒。”谢迁笑呵呵道,“就算你要用激将法,在这里说也不合适。王伯安有一战的勇气,他张秉宽可就未必了,不然为何不是他张秉宽亲自带兵奇袭威宁海呢?他跟王世昌可不同啊。”
谢迁这就是遵循昨日李东阳最初提出的构想,以王守仁的功劳来压张周的。
一旦一次功劳由不同的人来分担,那就可以彰显其中一人,来抵消别人的,正是此消彼长的意思。
一功不二算,你张周没亲自领兵,总不好意思抢你自己举荐出来的领兵将领的责任吧?
张懋走过来,目光深邃面含讳莫如深笑容道:“能决战千里之外,也不失为千古名将之典范,老夫可听说,此战中威武天火药发挥了无比大的功用,也是因为火炮难懈怠,也不过是带了一些轻炮,效果皆都不佳。”
看似张懋是在帮张周说话,但也有提醒在场之人,其实还是黄火药的功劳。
就算张周是发明者,但也不能每次用了黄火药取胜之后,都要记他一次功劳吧?
大明以前取胜,也没见得去给打造兵器的,或者是曾经发明火药、火铳的人计功劳,更没有给他们加官晋爵吧?
谢迁道:“我们也不能否认,张秉宽用兵之神,但他还是太过于怕事,再就是他引兵西进,也有违先前于宣府周边演炮的初衷,这算是擅自用兵吧?”
“对,对。”旁边有人附和。
总算是抓住张周的小辫子了。
李东阳道:“于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