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老,西北用兵之事,本就是陛下下旨,在下也不过都是奉命而为,并无私心在内,还望您能理解。”
洪汉年近六十,成化八年进士,比王守仁的爹王华中进士早,年岁也大、
王守仁现在也算是客气的。
洪汉见劝不动,倒好像是觉得王守仁是误入歧途一般,道:“回京之后,有机会我一定拜访令尊,像你这般的年轻人,更应该留在京师历练,西北之地豺狼虎豹众多,一个不慎就容易万劫不复。我在西北多年,感触颇多……你要珍重了!”
王守仁心里不以为然。
你没本事,只是个因循守旧没进取心的保守老臣,不代表别人没本事。
大明西北的局势也不像你来的时候那般,大明在边事上已经占尽上风,你还在这唱衰,怕是你的话连下面那些怕死的将士都不会信。
……
……
王守仁就这样顺利接掌了大同的军政之事。
与此同时。
张周人在阳和口,刚把朱晖的人马送走,这边就得到了两份“奏疏”,或者是类似于藩属国上奏的“国书”。
一份是鞑靼小王子巴图蒙克给朝廷所上的,表达对大明皇帝的尊敬,提出要给大明上贡。
“……贡品的清单都列下来,其中有马匹五百匹,还有牛羊牲口皮毛等,表明这都是身为臣子应当上贡的礼物,不求朝廷任何的赏赐,只求大明能在大同等处重开马市……”
唐寅现在是张周麾下的文职,有什么文书之类的,由他传达。
因为阳和口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城塞,这里本来官最大的只是阳和卫指挥使宋宪,在王守仁和朱晖相继带兵走之后,留守的兵马以张周为首,麾下一下就冷清下来,除了唐寅也就剩下要跟张周一起开矿的张鹤龄。
“挺好,挺好。”张鹤龄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脸自在之色道。
张周道:“开马市就是跟草原部族互通有无,现在我们需要他们的什么?战马?还是牛羊?想开市就让他们出兵,打赢了听他们的!负责免谈。”
“嘿!”
张鹤龄道,“张制台,这种事好像不是你来定的吧?那怎么也要……陛下定。”
张鹤龄是非常支持开市的。
因为开市之后他就有利可图,难得来西北当副总兵,有了权力才有资格以权谋私。
张周懒得理他,名义上是由皇帝和大臣商议后决定,但他张周对皇帝的提议可至关重要,只要他张周不支持开西北马市,那估计就算朝廷上下也基本不用讨论了,皇帝一定听他张周的。
“下一份。”张周对旁边的唐寅道。
唐寅拿出第二份,脸色则轻松自在了很多:“火筛上表,希望能归顺大明。”
“啪!”张鹤龄一拍桌子。
房间里的张周和唐寅都在瞄着他。
你个二货没事在这闹什么动静呢?让你来旁听一下而已,倒显得你比别人都激动?
张鹤龄振奋道:“火筛投靠大明,咱这场仗没白打。”
“咳咳。”张周清了清嗓子道,“寿宁侯,请搞清楚,这场仗是如今大同巡抚王伯安打出来的,别咱咱的。”
张鹤龄抗议道:“说得好像你我都没功劳一般?张制台,你这拆台的本事可真是……”
突然之间,张鹤龄也觉得很无力。
明明自己已经很嚣张跋扈了,但遇到更跋扈的张周,他还一点办法都没有,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但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还要跟着张周一起开矿发财,哪能得罪这位随便就能测出矿脉的牛逼人物?再说了,张周是上司而他是下级,他还想跟着张周混军功呢。
张鹤龄第一次感觉到,除了皇帝之外,还有人能让他没脾气干受气的。
“不过。”唐寅道,“火筛提出,大明要将威宁海周遭的草场都赐给他,并释放他的族人,作为回报,他将会相助于大明在威宁海等地筑城,建立草原的卫所。并年年交税上贡,他也希望得到大明兵马的庇护,以保证其族人可以不受鞑靼各部族的报复。”
“呵呵。”
张周听了不由在笑。
张鹤龄问道:“开这么多条件,你是想一并给他否了,让他无条件来归顺是吧?”
张周笑道:“没有,我只是觉得,火筛总算是开始识时务,他知道自己现在于鞑靼内部混不下去,需要找强大的靠山为他撑腰。”
“切!”张鹤龄道,“你把人家的婆娘孩子,还有父母族人全都给抓到大明来,不归顺他也得归了?”
张周指了指唐寅道:“伯虎,你怎么看?”
“我?”
唐寅只当着张周和张鹤龄的面,都稍显怯场,但他还是做了分析,“这应该是跟之前所获悉,鞑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