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也没多说。
你这叫抗旨不尊啊!
皇帝让你去,你非要留在阳和口?还是说你自有主张?
张周道:“这几天,我要往大同南边走走,去开矿,如果北边有什么战事的话,就让宣府那位马巡抚,还有伯安给规划一下,至于偏关那边有王德华坐镇,我也不用担心。”
唐寅听了心里在发愁。
皇帝让你来打仗,现在草原形势还不定,你居然要放下手头的军务去开矿?
宋宪则没那么多意见,他请示道:“制台大人,您看末将有何能相助的?阳和卫能帮抽调人手前去协助。”
张周瞅了宋宪一眼,似乎这个阳和卫指挥使很希望能攀附上他这棵大树,极尽巴结,有点公器私用的意思。
“不必了。”
张周拿起桌上的几份东西,交给唐寅,意思是帮他打包整理,“我在阳和口也叨扰多时,给你们添麻烦,如果火筛入关时,我再回来。大同周边的事务,多听那位王中丞的,不给他找麻烦,就是不给我添堵。”
“是。”
宋宪领命后,被张周先打发出去。
唐寅问道:“有什么,不方便在他面前说?”
张周道:“我说唐师弟,你把陛下的奏疏,好好研究一遍,明日我们动身时,你告诉我心得。就这样!你也回去吧。”
“……”
唐寅很无语。
有什么不直说,让我回去研究?我研究什么?皇帝给你的敕令都是明文规定的,难道还有什么暗语不成?
但现在是张周给他的命令,他也只好把所谓的敕令都拿出去,连夜去“研究”。
……
……
当晚张周见到了陈氏女。
陈氏女是从宣府过来的,她本来还在宣府等张周找她开矿,临时被征召到阳和口,一个生在江南鱼米之乡的富家女,到西北这种苦寒之地,她都不知自己来西北到底有何意义。
但若说就此让她回京城或是南京……她也回不去。
“张大人。”
陈氏女见到张周,神色非常恭谨。
如果说以前张周在军中的委命,还只是停留在纸面上,以及别人口口相传的传闻中,现在则呈现于她眼前。
“坐。”张周平时看上去懒散不作为。
但到了西北,张周是真做事的。
眼前他近乎所有的公务总结起来就是……钱和粮。
张周让唐寅去研究皇帝的旨意,其实就是让唐寅知道,皇帝在所有旨意中近乎一个字都不提钱粮之事,就是告诉他张周,备战可以,但朝廷能给的支持有限,全靠你自己筹措。
在此基础之下,只要你能把钱粮给变出来,你想怎么干都行。
陈氏女这次坐下来,跟张周远远隔着,显得很拘谨。
她还不由往一旁立着的刘贵身上看一眼,若非这里是议事帐篷一般的存在,旁边还有人的话,她心里真该担心张周是觊觎她的人。
“一路走来,辛苦了吧?”张周笑着问道。
陈氏女道:“走之前,各处都不太安稳,但路上却很太平,甚至可见商队来往。听说是大人在草原上打了胜仗,保了边塞的安稳。”
“挺会说话。”张周道,“不过这没意义,本来我是想在张家口堡以北开铁矿的,但现在我改了主意,准备在大同镇开煤矿,把你叫过来目的正是因此。”
陈氏女听完后,稍稍放心下来。
她问道:“大人是要让各地投献矿窑吗?”
“呵呵。”张周在笑。
这口吻,有点像是张鹤龄,在知道要在大同开煤矿时,都觉得是要抢民间的矿。
刘贵冷冷道:“大人岂是那种巧取豪夺之人?”
“是小女失言,还望大人见谅。”陈氏女急忙起身认错。
“坐。”
张周道,“我开矿,从来都是靠自己的本事,你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如果不能把自己所学的用在实处,那跟没学也没什么区别。我要的,也只是你的一个幌子。”
“小女子不明白。”
陈氏女跟张鹤龄在开矿之事上所充当的角色是不同的,但张周觉得,此女是明白官场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只是嘴上不说。
“开矿,最大的问题是与民争利,这容易为御史言官所参劾,我也从来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西山煤矿,我靠的是蒋家,大同我则用你陈家。”张周道,“但你陈家必须要无条件归附于我,你在京生意失败,令你不得不上这条船,不是吗?”
陈氏女双腮肌肉紧绷,不言语。
张周道:“明天跟我南下,遇到有矿的地方,你留下帮忙打理,至于用人方面大同巡抚、地方卫所都会提供协助,唯独地方知府、县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