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道:“我这边带来一万多两银子,是张制台让筹措人手开矿之用,你若能把人找来,就把这一万多两银子支了吧。”
“啊?”
王玺一听。
张周给银子就算了,你这是打算把张周所给的开矿的银子,调来用以军用?
那岂不是说……你辜负了张周对你的信任?
王守仁见王玺面带不解,也不去解释,他道:“如今火筛南下,多半并非来犯关隘,只因内部纷争已起,威宁海他已无从立足,但若他想立足于猫儿庄等处也不现实,给他河套之地放牧,这是对他的恩赐。这几日估计便会有详细的战报传来。”
……
……
如王守仁所料。
随着火筛率兵南下,随后大明的夜不收也探听到消息,说是火筛跟亦不剌的永谢布部在威宁海打了一仗。
具体战果如何无法探知,但看样子是火筛输了,不然为何火筛要南下离开威宁海?
之前火筛可是让大明把威宁海赐封给他,现在放弃这片肥美的草场,只能说明他也知道就算大明有此赏赐,他火筛也不敢再于威宁海立足,似乎也只有西迁这一条路。
这天王守仁正召集大同镇的将官举行军事会议。
却是有传令兵进来通禀:“少将军,唐先生来了。”
所谓的“唐先生”,就是张周的师弟唐寅,这些称呼都是张周嫡系给他们编排的,似是把这几位同年的进士当成一个团队中人。
王守仁便解散了当日的会议,在自己的巡抚衙门内,见了风尘仆仆而来的唐寅。
“伯虎,你不是随张制台在南边勘探矿脉吗?”王守仁见到唐寅那一脸沮丧的样子,自然以为是勘探矿脉的事不顺。
唐寅道:“张制台觉得我在那帮不上忙,再是知晓火筛南下,便让我来协同王中丞您,准备迎火筛入关朝见。”
王守仁皱眉道:“是张制台又算到什么了?”
唐寅摇摇头。
在他眼里,张周过于神秘,没法用常理去揣度,反正张周让他去哪,他便去,让他干嘛就干嘛。
“开矿进展如何?”王守仁让人给上了茶水。
“挺顺的,是张制台自己说很顺,指着一块地方就给立标记,具体有没有矿……谁知道呢?”唐寅跟着张周去勘探矿脉,也算是大开眼界。
他也明白在那边帮不上张周,过来帮王守仁,他还能自在一点。
至少王守仁不会给他那么大的压力。
唐寅问道:“听说陛下赐给你新建伯的爵位了?”
说着,唐寅还一脸羡慕。
王守仁面色拘谨道:“京中是有消息传来,不过事尚未落实,倒是宣府总兵马仪晋为平虏伯。”
“文官得爵,着实不易,堪比王威宁了。”唐寅面带惭愧之色。
毕竟在出兵威宁海之前,张周也跟他唐寅提过,而他唐寅也明确说过自己没那勇气,当然张周当时就没指望他。
现在王守仁通过此战,一举奠定了在军中的地位。
王守仁道:“连巡抚偏关的那位王军门,如今都未晋升为爵,我更是不敢居功,便上奏请求陛下收回成命。如今上奏刚发出。”
唐寅想说,你不要,你可以给我啊。
给你个爵位你都不要,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具体的战情,我跟你明说,走吧。”王守仁自然是把唐寅当成张周的使者,虽然唐寅官职没他高,但奈何人家师门牛逼,王守仁把唐寅当成钦差一般的人物。
但随即唐寅便摆摆手道:“不必不必,我只负责迎火筛的,他来我就迎,不来我就安稳几日,最近太过于疲累。至于军情之事,临别前张制台还特地说明,不让我来干涉,都由王中丞你来负责便可。”
“呵呵。”
王守仁笑了笑。
张周在这点还挺好的,没有说给他安排差事的同时,再派人来监督他,甚至是给他指手画脚。
再看唐寅这模样……像个不能干大事的庸碌之人,倒是挺对王守仁胃口的。
王守仁笑道:“伯虎,都是同年,不必以官职相称。既然张制台也看出火筛并无来犯之意,那大概火筛归顺大明之事可落实下来,你便先住下,有消息我会告知于你。”
“好。”
唐寅的脸色,说明他的确是不想管那些糟心事。
来西北之前,他还是个混吃等死之辈,现在指望他马上去干大事?
……
……
王守仁本要安排唐寅住到巡抚衙门的厢房,但唐寅自觉有愧,便坚持要住在驿馆内。
主要是他不想受制约,还因为徐经已经早一步在城内,而且徐经早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