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副总编撰翰林院侍讲张周,为翰林院侍读学士兼太常寺少卿;程敏政为翰林学士,掌南京翰林院事;改国子祭酒兼礼部侍郎林瀚,为吏部左侍郎;进翰林侍讲梁储,为翰林院侍读学士兼詹事府少詹事……”
一次加官有五六十人。
不过除了功劳比较大的这些,剩下的人多是要在未来几个月慢慢拟定的,毕竟也不是说一股脑全升上来就行,一个萝卜一个坑,只先把重点的官职给安排好,剩下那些侍读、侍讲、修撰、编修的,则要一个个去把官职调动理顺。
在场大臣最在意,也是最妒忌的,自然是张周以修书的功劳,直接升侍读学士兼太常寺少卿这件事。
要知道这俩职位中,侍读学士可不是什么兼职的,是学士就是学士,这是在一个新科进士入朝不到半年的情况下……如果再加上张周现在身上背着的总制宣大军务、兵部尚书、左都御史的职位……
说张周是目前大明除了皇帝之外,最有权势之人,好像也不是不能这么说。
当然张周若被调回京城,基本上是不可能给他正职的六部尚书或左都御史职位,连五寺正卿也够呛,多半是腾挪个六部侍郎给他,以兵部侍郎的可能性为大。
文官自然知道以张周目前的功劳,做完了总制,回来当侍郎,是情理之中的。
他们现在也便在想。
既然皇帝给了张周翰林院侍读学士兼太常寺少卿的官职,那让他回来再兼个礼部右侍郎的虚职,那就再合适不过。
等于说,张周一回朝,就把他的权力给架空了,哪怕他继续留在翰林体系,可能以后有晋升翰林学士甚至是入阁的可能,影响到大明中枢决策,但至少张周对朝廷的祸害,在短时间内会降到最低。
……
……
当天朝议还不止《大明会典》成书和嘉奖。
此事之后,朱祐樘又让戴义将张周派兵去威宁海日常巡防的事,当众公布。
因为此消息前日便已传扬开,在场大臣也不觉得有多稀奇。
朱祐樘则显得很振奋道:“……国朝对于草原的治理,以往多都流于纸面,出兵后即便有战果也多都即时回撤,如今要在草原筑城,并以牧民放牧、耕作以长久经营治理,算是为日后国朝安边塞之土定下规范。朕其实也希望秉宽能长久留在边陲,震慑狄夷,但朝廷上下也缺不了他。”
大臣一听。
这啥意思?
皇帝这么快就要把张周给召回来?不对啊!现在明明是张周出兵的时间段,提这个真的好吗?
“另外狄夷部族头领火筛,将会在三四日后抵达京师,礼部和兵部酌情拟定迎候之事。”朱祐樘又提了一句。
大臣又没听明白。
皇帝让礼部安排迎接,这能理解,让兵部参与其中……就算火筛曾经是兵部头疼的对象,可现在作为使节上贡到访,这跟兵部有何关系?
很多人望向刘健和马文升,似在等他们出来给定个基调,也想让他们为不明就里的大臣释疑。
可无论是内阁,还是六部尚书,都没有出来反对或是注解的意思。
……
……
朝议结束。
刚出奉天殿,一群人就把刘健等人给围住,有点大朝会之后要开小会的意思。
谢迁有驱赶之意,摆摆手道:“陛下要以兵部和都督府派人,或以火炮等震慑狄夷,这有何难理解的吗?”
刑部右侍郎何鉴道:“谢阁老,听陛下的意思,是要召张某人回朝,以他如今的官职回朝之后如何安置?如今西北未平,陛下召他回来,莫非西北的事就交给他人?”
“是啊。”人群后面有人在搭腔,“一个人背那么多官职,朝廷上下遇事到底应该听谁的?”
“呵呵。”
谢迁用鄙夷的目光看过去。
感情你们这群人,现在都巴望着张周继续留在西北是吧?
回朝会影响到大明京师官职的平衡,你们难道就觉得他留在西北,继续霍霍大明西北边镇,就是什么好事了?
李东阳见谢迁态度转恶,怕他又说出什么不太好的言辞,主动出来道:“诸位,就算张秉宽回朝,多也是得到赐爵,朝中六部部堂之事不会再身兼。如今人未回,你们是在未雨绸缪,还是在添乱?”
谢迁瞄着李东阳。
你不让我说,大概是怕我说话难听,但你说出口的好像也没好听到哪去。
眼前这些大臣可都是大明的股肱之臣,你直接说他们在添乱……
你牛逼。
工部左侍郎曾鉴道:“宾之,如今陛下宠信女干佞,给一个人的授官愈发增多,此风不可长,应当及时劝谏纠正啊。”
这也说明了这次朝议之后,为何这些官员会如此激动,不管不顾就在宫殿门口找三名内阁大臣要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