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蒋德钟没事就跑来,想进府去拜访。
因为皇帝有吩咐,官员不得随便去张周府上滋扰,甚至让东厂和锦衣卫在门口执行赶人……平时也就没什么闲杂人等来滋扰。
但蒋德钟仗着自己不是官,还是张周的老丈人,就没事跑来送个礼什么的,但每次也都是被锦衣卫的人客气阻挡在外。
张仙师的老丈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直接轰人怕是不合适。
只要不让这老头进门,他们面对没事跑来烦的蒋德钟,也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天蒋德钟又跑来,说是想让张府的人给他送一封信……张周人在西北,可不是谁想给他写信就能写的,除非借助“家信”的名义,把信给带过去……
不出意外的。
就算他不打算进府宅去烦扰张家内眷,锦衣卫连封信还是不打算给他传。
“蒋老爷,您见谅,这是东厂督公的吩咐,如果我们犯了禁,只怕差事不保。”锦衣卫客客气气做出请的手势,意思是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别打扰我们当差。
“连信都不肯递进去?这是给小女的……”
蒋德钟很生气。
正郁闷要走,但见有马车停下来,从马车上下来一人靠前来,似也是要进府宅。
即便投递了拜帖,锦衣卫很客气:“府上的张先生不在府上,谁人也不得来烦扰。”
来人正是孔弘泰。
他这是求助无门,只能想到来张周府上碰碰运气,或许张周身边的人就能给出来“指点迷津”呢?
好巧不巧……旁边还真有个张周的“身边人”。
蒋德钟一向对来张府拜会的当官的人很感兴趣,尤其是看到孔弘泰乘坐的马车华贵,更是兴趣倍增,他走过去问道:“这位……也是来见我贤婿的?”
孔弘泰一听,瞬间对旁边这个一脸市侩笑容的老头,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想找张周身边人给指点一下,这就见到大活人了。
“这位老先生,您跟张制台是?”
“他是老夫的女婿,小女乃是他的正房夫人。”
为了彰显身份,蒋德钟当然要说明这一点。
如果是偏房,那还不好意思提呢。
孔弘泰肃然起敬道:“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
“姓蒋。”蒋德钟趾高气扬。
他显然把孔弘泰当一般来巴结权贵的官员了。
孔弘泰道:“老先生,我家中遇到一件事,非要张制台出面给相助一番,您看是否……”
“哦,有事啊?可惜他不在府上啊,他去西北带兵了,这不连东厂和锦衣卫都有吩咐,不让人进去打扰他?如果你有事的话,倒是可以跟我说说,看我是否能帮你疏通疏通。”
蒋德钟纯粹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他是明知道自己没帮别人疏通的能力,但为了多结交一些权贵,他也不惜在张家门口装一回逼。
他也在想,之前看到个其貌不扬的,开口就是什么公公。
甚至连大名鼎鼎的威宁侯、英国公我都见过……我蒋某人好歹也是场面人,谁怕谁?
孔弘泰一脸为难道:“我孔家遇到一点捉急之事,乃因张制台测得天机,说是家兄将会有灾劫事发生。”
“孔家?哪里的孔家?”蒋德钟瞪大眼。
孔弘泰道:“曲阜。”
蒋德钟一听也瞬间收起轻慢,别的不说,他自己也是个读书人,当然是他把自己当读书人,他道:“曲阜的孔家,那可是世家高门啊,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尤其是衍圣公一脉,乃我大明文人之翘楚。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孔弘泰拱手道:“在下号东庄,正是……现任的衍圣公。”
“噗!”
蒋德钟本还想在张家门口装个逼,一听这话,双腿都快软了。
当初见王越,他也没觉得怎样,毕竟他是个文人,跟武勋本身也没多少牵扯。
但要是衍圣公……
这可是读书人的楷模,甚至可说是士子的偶像,他差点就要给孔弘泰磕一个。
“那……你们孔家的事……我……老朽……无能力承担,您见谅……咳咳咳……”
蒋德钟本来抱着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的态度,但现在他知道是孔家人来求张周办事,他自问可没能力相助,人踉踉跄跄便他要逃走。
一边看热闹的锦衣卫也觉得有趣,一个轮值的小旗还在呼喊:“老尊君,不在门口坐坐了?”
这意思是,让你没事跑这来得瑟,你可算知道这门口会来你惹不起的大人物?一个衍圣公就把你吓跑了?
孔弘泰一看这架势。
我这么可怕吗?
见我就跑?
难道是说……张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