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不是张周做的,结果都对皇帝和皇室有利,让皇帝派人去详查,甚至把罪责怪到张周头上……怎么看都是不现实的事情。
且如沈禄所言,很多事的确是没法解释的。
刘健一看这一行人好像消停了不少,故意朗声对旁边的李东阳道:“宾之,你去宫门劝说一番,让东庄早些回宅邸。这几日他便不要出门了!一切等事情有结果之后再论!”
“嗯。”
李东阳点头。
作为少数能看透全局的人,李东阳心里在想:“这张秉宽做事可谓是滴水不漏,那他到底是真的算中了,还是想借此来彰显君威?陛下是否配合他做过什么事?”
有些事,李东阳也想不通。
从理性出发,李东阳不相信孔弘绪放火的事都能被张周给算中。
但感性一点,他又觉得无论是不是张周在背后搞鬼,结果都还可以接受……至少他的心头肉宝贝疙瘩一样的女儿,终于不用再嫁给那个恶贯满盈的孔弘绪的儿子。
……
……
当天上午。
由李东阳出面,孔弘泰不敢再无的放矢,无论是请罪也好,施压也罢,再或是想撇清关系,他知道这宫门口再也跪不得。
孔家成了笑话。
是时候要跟孔弘绪划清关系。
而朱祐樘则是一边在乾清宫考校儿子的学问,一边听萧敬把详细的情况如实道来,面色大悦。
“父皇,何事让您如此欣喜?说给儿臣听听呗?”朱厚照拿着笔抬起头,呲牙咧嘴笑着问道。
就好像父子俩要一起开心一样。
朱祐樘面色一沉道:“让你背默,你在作何?默完了吗?”
“呃……正在写,父皇您别吓唬儿臣,这一吓唬就容易记不住。最近没有张先生教儿臣,儿臣的课业学得也不咋地……”朱厚照先前抬头,当然是因为他学得不扎实,想趁机浑水摸鱼。
眼前就是在甩锅了。
儿臣没学好,那一定是因为晚上睡觉的时候枕头太硬、被褥太软、天气太燥、张周不在……
就是没我不认真学的过错。
朱祐樘道:“正好,朕打算这几日将你关起来,罚你禁足闭门读书,一个月之内不得出房门。”
“父皇,别啊,您要关儿臣,儿臣不反对,但能不能等张先生出兵威宁海的战事有结果之后,再关儿臣?儿臣关心西北大事!”
朱厚照这点倒不是在找客观理由,他是真的对西北那场看起来波澜不惊的巡防操心过度……
为了搞清楚张周这么做的目的,也为了推演张周是否有可能把战事做大的倾向,他最近没事就在绕着沙盘,整个东宫俨然就是个小兵部,连他身边那群常侍太监,张口闭口都是兵法韬略。
朱祐樘怒道:“胡闹!秉宽用兵与你何干?来人,将太子押回东宫,严加看守!”
“是。”
萧敬应了一声。
这差事有点复杂。
刚才我还是在为陛下长脸,讲的都是让陛下龙颜大悦的好事,先前也还是父慈子孝,怎么一扭脸又到这步田地了?
你们父子俩……一个现任君王,一个储君,非要一句话不和,就搞这种剑拔弩张的事?
“父皇,不公平!儿臣已经在认真学了!不就是一时没背默下来?”朱厚照见已有太监准备过来扛着他回东宫,不由大声抗议。
朱祐樘冷笑道:“没有秉宽收拾你,也有王学士他们。你放心,把你关在房里读书,每日都会有先生在旁指点和监督,学不会你干脆就别出来了!”
……
……
坤宁宫内。
朱祐樘好似在找倾听者一般,把孔家的事如实跟妻子说了,尤其是提到了如此对皇室威严的彰显,他更是志得意满。
张皇后则对此并不太关心。
她道:“陛下,太子年少,怎又关他了?一次两次还好,这总是关他,只怕让他心怀怨怼。”
夫妻俩的关注点显然不在一处。
以前朱祐樘的情绪,甚至是所思所想,都很容易被妻子摆布,但现在他却觉得跟妻子之间没什么共同语言了。
一个只在意宫门内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另一个则是心怀天下,要成为旷古烁今的明君……
境界不同。
“太子是咎由自取。”朱祐樘板着脸道,“朕眼下没法好好教他,也准备着,等过一两个月,秉宽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置完毕后,就将西北军务都交给总制三边军务的秦纮。到时他回来,继续留在翰林院中为讲官,给太子授课!”
张皇后道:“就算如此,那不能等到秉宽回京师之后再对太子严格要求吗?”
朱祐樘摇头道:“现在不抓紧,等秉宽回来还不知要等到何时。再想收拾太子的心境,到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