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勋来的人就比较多了……英国公张懋没亲临,但他的儿子张锐和孙子张仑却在场,王越的儿子现任的威宁侯王春则也亲自到来,成国公府家的主要父子二人没来,但朱辅的嫡长子朱麟却赫然在列,再是什么侯、伯,或是亲临,或是以嫡子前来,也是好不热闹。
纳妾并没有拜堂的过程,新娘子直接被送进了内院,而张周则留下招呼在场的宾客。
朱祐樘没来,在场宾客中,由张周负责招呼在场的文官;张仑、周瑛和周瑭负责招呼武勋;唐寅和徐经则负责招呼江南所来的举人、贡生等。
在场人中……没有任何一个跟张周有亲属关系的,本来蒋德钟父子俩想来参加,但被张周以“不方便”为由给回绝……哪有老丈人来参加女婿纳妾婚宴的?
就算你蒋老头不介意,我张某人还介意别人说我不懂规矩呢。
……
……
酒宴开始。
还没等酒过三巡,张周跟徐琼也还没聊上几句,那边便有消息传来,说是御驾亲临。
张周和在场文官、武勋,需要亲自迎接到门口。
却是朱祐樘一身常服,径直从门口进来,负责维持场内秩序的锦衣卫,也只是比朱祐樘早进来一会。
“秉宽,诸位……不必多礼。”
朱祐樘说着,径直迎到张周面前。
其实张周也只是表现出要拱手的样子,也没说多有礼数。
周围那些基本没有面圣机会的中下层官员,还有来的士绅等,则跪倒了一片。
萧敬笑着道:“不必多礼了!陛下有旨,起来起来。”
朱祐樘跟张周近乎是勾肩搭背,一起走到了主桌前,朱祐樘也毫不客气坐在了单独为他准备的位子上,连萧敬和牟斌都只能立在他身后。
“诸位,请坐。”朱祐樘笑道,“今天朕不过是出来凑个热闹,秉宽成婚,是朕给赐的婚事……怎没见林侍郎?”
张周道:“陛下,林侍郎今日还留在自家府上,或是也有宾客要招呼。是否派人去请过来?”
朱祐樘笑着摆摆手道:“朕不会多盘桓,就不必去请他了,以后朝上会经常见。对了秉宽,朕还给你带了一些贺你新婚之喜的礼物,都让人给你送过来。”
锦衣卫和金吾卫抬着不少的箱子进来,大大小小一堆,张周也不知道里面具体是什么。
是否贵重不重要,皇帝亲临,还带了礼物,这就显得很礼重。
大明上下,无论是谁成婚,皇帝都不会亲自驾临……张周这也是独一份的。
“喝酒喝酒。”朱祐樘道,“酒宴不要为朕所扰,朕今日也不过是来与宴的,当成一般的宾客便可!”
……
……
皇帝这一来。
有关敬酒等事,自然都要面朝皇帝……张周倒好像成了配角。
不过就算是当配角,别人也会对张周羡慕不已。
主持酒宴的,也不再是张周,而是礼部尚书徐琼……这就体现出徐琼到来的作用,以他的老成持重,给主持了一场民间的婚事,却还是纳妾的婚礼……这点连徐琼自己大概都会觉得很懊恼郁闷……
我堂堂大明礼部尚书,成了婚礼司仪?
朱祐樘也只是喝了三杯酒……还按照张周的吩咐,提前给换成了清水。
也是最近朱祐樘还在调节身体,再加上朱祐樘自己的确是……不胜酒力。
让他喝三杯的白酒,以那不过尚可的虚弱小身板,还不定出什么乱子。
三杯酒下肚,朱祐樘却还是执意让萧敬给他换上真正的酒,他起身道了祝酒辞:“朕感念秉宽对朝廷所做的一切,包括救公主和太皇太后安危,他乃是大明的功臣,未来大明的希望。朕对他期许颇深……如今他新婚燕尔,朕除了是来道贺之外,也是想说,以后诸位卿家也应当与他精诚配合,如此匡扶社稷为好。”
“谨遵圣诲。”
众人正要与皇帝同饮。
却听朱祐樘还有下文:“朕先前翻阅细读了秉宽你所写的手札,涉及到你所领悟儒学的精髓,朕认为着实有意义。朕今日也想在这里,希望诸位能多聆听秉宽对于儒学的感悟,将来以此为修身立身的典范。”
这点是张周和徐琼等人都没想到的。
皇帝居然会在这种时候,于近乎公开的场合,为张周所修撰的书籍背书。
这等于说,张周正式所立的“心学”,将会有皇帝为背景。
张周感觉到,今日的婚宴细节传出去之后,只怕传统理学跟新兴心学的争锋,也会进入到白热化,而本来还在犹豫力挺心学还是儒学的传统学者,会有更多人站在心学一边。
这可比历史上陈献章、湛若水和王守仁他们,靠开学坛于民间讲学,推广心学要便利许多。
历史上是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