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上差,确定会有威武天火药吧?在下听说,有那东西,再坚固的城墙都能给炸塌,有此物的话,我们还能多几分胜算。”
朴元宗双目通红,如同几天都没睡好,都在为造反的事而纠结。
唐寅瞄他一眼道:“就算军需中没有,我带来的那些黄色的泥土便是此物,大事未必能成,但炸个宫门应该不成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
朴元宗本来就很痩削,经唐寅的吓唬之后,寝食难安之下,他整张脸的五官都好似要因为瘦而崩裂出来。
……
……
城外大明的军营内。
五千大明将士抵达,正有运粮兵在往多壁城内运送粮食,而且都还是精米、精面等。
唐寅还在琢磨这路人马是由谁带领,却是在人堆里发现一个还算熟悉的身影,正是与他在研武堂曾有过共事的朱凤。
“安边侯?”唐寅很意外。
朱凤居然亲临?
朴元宗一听,整个腰板直了起来。
安边侯过去一年在朝鲜的名声和威望,直逼威宁侯王越,隐约是莱国公张周身边的左膀右臂,值得尊敬。
朱凤走过来,一脸傻笑没有什么戒心的模样:“是唐教习啊,久违了,这次是给来送军械物资的。”
朴元宗闻言不由打量唐寅一眼。
虽然唐寅身为大明使臣,但朴元宗骨子里其实是瞧不起唐寅的,认为大明不过是随便找了个新科进士前来,但眼见连安边侯这样的牛逼人物,都对唐寅如此客客气气,他开始意识到,大明既然敢派唐寅来行“大事”,唐寅身上应该是有奇异之能的。
联想到这几个月来他们这路人马的遭遇,打了个强势的逆风局,居然还站住脚并成功等到大明的援军,完成既定的任务。
能说唐寅是草包吗?
唐寅可没那么多心理活动,他问道:“是何军械?”
朱凤指了指一旁的马车队伍,道:“火铳、火炮,还有天火药,不过张兄也说了,太厉害的火器你们未必能用得上……”
“能用得上。”朴元宗急忙补充一句,“张兄是谁?”
“咳咳。”朱凤有些尴尬,他望着朴元宗,发现不认识。
唐寅只顾着讨要军械,都没来得及跟他引介。
唐寅道:“此人是朝鲜平安道兵马节度使朴元宗,他听得懂汉话,也会说。此乃我大明安边侯……张兄便是莱国公张周是也。”
“在下见过安边侯。”朴元宗一脸热切。
好似在说,如果这位安边侯跟着我们一起进朝鲜造反的话,那朝鲜内部改朝换代就指日可待,我大概率要成为拨乱反正的大功臣。
朱凤道:“唐教习,张兄在中军营帐内等你。过去见吧。”
唐寅也是吃了一惊,他道:“莱国公亲临?”
旁边的朴元宗也是一脸激动,一对眼珠子又好像要往下掉。
朱凤点点头,叹口气道:“打完了建州卫城,还有些收尾的事,都交给王教习了,我们便马不停蹄带着军械物资过来,沿途有一些山寨都没有攻取。此行很机密,请不要对外泄露。”
唐寅和朴元宗对视一眼。
你朱知节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居然还说这是一件机密大事?怎么看你都是信口便说出来的啊。
……
……
中军营帐内。
张周正坐在翘着二郎腿,手里捏着本册子在看,顺带也就这么吊儿郎当的接见了唐寅和朴元宗。
“见过莱国公。”唐寅拱手。
唐寅这才把双腿从临时的桌子上放下来,皱眉道:“伯虎,你这精神头不错啊。”
唐寅很尴尬。
心说,你没折磨死我,你不甘心是吧?你放心,等我再去一趟汉阳城,我就没精神头了,有没有口气儿也另当别论。
“这位是?”张周望着一旁的朴元宗。
朴元宗也是一怔。
他心里翻江倒海,这就是大明赫赫有名的莱国公张周?那个在对草原几战中能料事于先,每每有神迹出现近乎半仙的人物?
他不是大明状元吗?如此的才华,居然是这么个泼皮无赖的模样?这连朝鲜境内一般的文儒都不如啊。
唐寅见朴元宗愣神,便主动引介:“朝鲜平安道兵马大元帅朴元宗。”
“你就是朴元宗,很好。”张周点点头。
朴元宗急忙行礼,对张周一顿恭维。
张周道:“多余的话不必说,此番你在关键时候,能震慑朝鲜军中将领,让他们能协同唐寅完成西进的战略意图,并攻下多壁城,坚守数月,居功不小。”
朴元宗一脸激动道:“此乃在下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