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乾清宫外。
朱祐樘早早就迎到殿门口,也是他着急要跟张周相见,都不在里面坐着等了。
“陛下,先前已传报莱国公已入宫,不如回殿内等候吧。天有些热。”萧敬在旁劝说着。
朱祐樘道:“朕又没有站在日头地里,也不觉得有多闷热,那是秉宽吗?”
萧敬抬头看了看:“不是,应该是路过的人。”
“派人去看看……”
朱祐樘心下急切。
萧敬急忙派了小太监往奉天殿那边去迎一下,以尽早知晓张周几时到来。
终于在千呼万唤之中,张周跟沈禄趋步到来,朱祐樘直接迎下台阶,来了个主动迎客。
“臣张周,参见陛下。”张周行礼。
朱祐樘急忙道:“秉宽,都到这地方了,你还客气什么?沈卿家你也在?走走。”
说着,朱祐樘都上手过来拉人了。
沈禄没见过皇帝的这种形态,也有点目瞪口呆的意思,之前他还在怀疑是否选错了同盟的战友,这一刻他似乎又觉得,选张周可是真的选对人了。
能撼动传统文官势力的人,非张周不可。
……
……
乾清宫内。
张周先将北上一行的详细过程,大概跟皇帝说明,着重提到了永平府开铁矿的细节。
朱祐樘听完之后大为满意道:“朕也看到地方上奏了,你才去了不到半年时间,甚至只在那边忙活了一两个月,就能让大明的生铁产量提高近乎一倍……朕没想到啊,有此能臣,何愁草原不平,何愁家国不宁?”
“陛下谬赞了。”张周倒还显得很谦逊。
一旁的沈禄听得有点费解。
不是说张周去辽东,是打仗的吗?顺带还解决了个朝鲜内政的问题,怎么现在话锋一转,直接提到开矿了?
铁矿……近乎一倍……这是什么概念?
一个人生产本来一个大明的铁?
朱祐樘笑道:“辽东的战事,倒是无足轻重了,你去那么久,却总是在拖延,还被人说你耽误战机,朕都不屑于与他们一争。朕与你早就商定好,这辽东必须要稳扎稳打,切不可操之过急,也如你所料,女真现在节节败退,多数都已归顺,剩下的要看新建伯如何首尾了。”
沈禄急忙道:“陛下,莱国公如此功勋,应当厚赏才是。”
“沈卿家,朕岂能不知秉宽的功勋?只是他如今都已是国公,朕还如何赏他?”朱祐樘拿出一份东西道,“朕让人最近在京师周边寻摸了一下,看是否有合适的田地赐给你,在顺天府周边有良田四百顷,另外将永平府周边一千四百顷的田地也一并赏赐给你。”
张周道:“陛下,臣受之有愧。”
“你怎么还有愧呢?朕都觉得愧对于你啊,那么大的功劳,只是赏赐一点田亩,这还算什么厚赏吗?”朱祐樘倒是显得很客气。
一旁的沈禄都快馋哭了。
上来一千多顷的田地,这赏赐的方式,以前只在两个人身上见过,凑巧那两个人也都姓张。
朱祐樘道:“另外朕还给你准备了几万引的两淮、长芦盐引,也算是对你的一并用度。”
都不说赏赐了,直接说给你当用度,大概就跟给你填补家用差不多。
张周道:“陛下,身为臣子,如果去做那占窝之事,只怕会被朝中臣僚所诟病,必然是要参劾的。”
“朕给的,也没多少,有何不可?别家想要,朕还不给呢!”朱祐樘一听到有关他人要参劾的言辞,登时上来一股脾气。
沈禄笑道:“莱国公,这是陛下的恩典,谢恩便可。”
张周道:“那臣就先接受了。”
嘿。
还真客气。
说让你接受,你就真接受了?
……
……
随后朱祐樘又跟张周拉了一顿的家常。
刚说了要留张周当晚在宫里,有事情商谈,这边沈禄拱手道:“陛下,臣已完成差事,这就先告退了。”
“嗯。”朱祐樘点头,“那沈卿家,回头再与你细说。”
细说什么也没表明,但看起来朱祐樘是跟沈禄有过一番沟通,在张周看来,这可能跟朝中大臣大面积参劾他有关。
等沈禄告退之后,朱祐樘甚至连萧敬等人也一并屏退。
这下张周也看出朱祐樘的意思了,这就要谈到正题了。
“秉宽。”朱祐樘从案桌之后走出来,到下面的椅子前,就坐在之前给沈禄的赐座上,二人算是平起平坐,“先前市井有邸报诋毁你的事,朕着令让东厂去查,查到或跟宗藩有关。而后消息便外泄,朕还听说,朝中有些人想以民间风闻为由,行参劾之事,参劾的并不止你一人,而涉及到朕过去数年曾用过的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