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计划,朱祐樘连萧敬等人都没通知。
即便朱祐樘并不完全知晓萧敬等人的态度,但也明白有些事还是要跟张周“单独密议”,才能保证消息不外泄,当然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第三者知晓,就是要把一个“无辜的旁观者”,钦天监监正吴昊给拉进来。
朱祐樘当晚留张周在宫里用饭。
不但把太子朱厚照叫来,还有张皇后、朱秀荣,简直是一家人接待宾客。
这把张周都搞得有点不好意思。
“皇后,你看秉宽这一行,倒没瘦多少,看来辽东的餐食还不错。”朱祐樘心情大好,居然还拿张周的体重来开玩笑。
张皇后笑道:“是啊,看来秉宽没多少辛苦,不会是辛苦活都让别人干了吧?”
张周道:“皇后言笑了,其实臣做得事也不少,但论辛苦,还是新建伯和唐寅二人尤甚,他们可被臣折腾得不轻。”
“哈哈。”朱祐樘大笑道,“能臣就是能臣,还要有伯乐将他们发掘,也要有伯乐将他们的潜质给带出来,就好像王伯安和唐伯虎,这二人不过只是新晋的进士,放任何时候,朕也不会想到他们有如此大的能耐啊。还是秉宽你这个伯乐当得好。”
张皇后面带恭维之色,一脸敬佩和崇拜的眼神望着丈夫道:“还不是因为陛下发现了秉宽?陛下才是大明眼光最为独到的伯乐。”
“是吗?”朱祐樘笑道,“说得朕都心意飘然,差点让朕都以为这就是事实呢。论识人,朕还是不如秉宽啊……”
……
朱祐樘在那恭维张周,甚至不吝啬任何溢美之词。
一旁的朱厚照捧着个饭碗,瞅过来的小眼神就有那么点愤世嫉俗的意思了。
这两个臭不要脸的……连母后都加入其中?他们这是在说什么?伯乐伯乐的,难道不能称赞一下当初的我?我当初看到姓张的,也觉得他天赋异禀,我才是伯乐呢!
“太子啊,最近秉宽有时间,朕让他去给你授课,会在平时讲官不进讲的时候。”朱祐樘想到自己跟张周所安排的计划,再想到马上张周可能迎来一段时间的休沐期。
当然他也不忘要让张周继续发光发热,给朱厚照授课,是朱祐樘能想到,让张周频繁进出皇宫的由头。
以张周为太子授课为借口,大臣就不会说三道四了。
朕给太子单独请个私人先生回来都不行?
朱厚照抗议道:“为何不是进讲的时候?儿臣每月就那么几天休息时间,还要被他给占用啊?”
朱祐樘面色不悦道:“你这是不想要?”
“儿臣只是想换个时间,比如说哪天让讲官先走,或者是让他在旁边讲一段……儿臣也很忙啊。”朱厚照有点憋屈。
跟张周认识两年了,好像一切都没变。
自己永远是被老爹欺压的那个,而张周就是帮凶,而他朱厚照现在也逐步开始进入到青春叛逆期了,主见越来越多。
朱祐樘冷冷道:“没得商议,这都是为你好,若是不遵从,看朕怎么收拾你。秉宽,好好教他,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严师出高徒,你就是他半个父亲,可不要手下留情。”
“嘶……”朱厚照突然就觉得屁股凉飕飕的。
张周笑道:“臣自当尽心竭力。”
张皇后问道:“秉宽回朝之后,那么多事等着他,他有时间给太子授课吗?”
“呵呵。”朱祐樘面带淡定自若笑容,道,“会有的。”
……
……
就在张周跟朱祐樘一家四口一起吃饭时。
司礼监值房内,陈宽把他刚得知的消息,告知了萧敬。
萧敬好奇问道:“你是说,陛下今日有说有笑,丝毫没谈到有关大臣参劾张秉宽的事?”
“是。”陈宽道,“说来也稀奇,陛下好像是胜券在握了。”
萧敬来回踱步,显然在这件事上,萧敬跟朝中那些参劾张周的大臣绑定太深,他好似已经没有退路了。
“张秉宽出手非同一般,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就算他刚回京师什么都不知情,陛下也不可能不知,无论是杨鹏、林瀚或是徐琼,都有可能将消息告知于他,让他有所防备。在这件事上,这几人可都没有参与联名。”萧敬说到这里,突然又想起一个人,道,“对了,还有沈禄。”
陈宽道:“那是陛下觉得,这次的参劾会不了了之?”
萧敬摇摇头。
皇帝跟张周单独商议,这说明皇帝对身边太监的信任也逐渐失去,萧敬并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错。
在戴义为司礼监掌印时,跟张周的明争暗斗其实已经开始了,这也是皇帝宠信张周所带来必然的结果。
萧敬目光灼灼道:“要派人,多盯着点张秉宽,看他最近有何动向,东厂那边如果杨鹏不听号令,就找都督府的人相助,五城兵马司的人也可以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