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直站着的安季芸,莫柔还是开口,“你也坐吧,站着说话,到底还是不习惯。”
“是。”安季芸在一旁坐下,但她一时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当然,慕容昀看出了她的想法,嬉笑着说到。
“贵妃娘娘,今日儿臣同母后过来,是想问问您同欧阳先生之间的故事,您也别误会,只是一时好奇,别无他意。”
“殿下客气了,这里早已没有‘贵妃娘娘’了,娘娘同殿下想知道什么,臣妾定不隐瞒。”
“那好吧,我叫您安姨吧,之前听欧阳先生提起过,但是到底没有机会说详细,若安姨不介意,儿臣倒想听听。”
安季芸听着慕容昀的话淡淡的笑了笑,虽然慕容昀没有明说,但聪明如她,到底是猜得到其中意思。
“这个故事恐怕要从四十年前说起了。家父安伯然和欧阳伯父同为禹州人,机缘巧合下二人成了过命的异姓兄弟。两人之间的感情恐怕比亲兄弟还要亲厚上几倍。家父属武欧阳伯父属文专攻医学。后来他们一同进了京都,一个进了将军帐下,一个成了太医门生,在后来,两人都成亲,没过多久家中妻子皆有了生孕,一切都是那样的顺风顺水,当时两人就给还没出生的孩子定了亲缘,若是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妇,若是同性,就结了兄弟或是姐妹。十月后,两家都得了一男孩,就是我哥哥安季东和润笙,就是欧阳德。又过了两年,母亲有了我,当时他们还是如同之前一样定了亲缘。”
“也就是说,你们二人早是订亲?那为何你会入宫?也从未听过你们俩这些事情?”莫柔开口问道。
“我同润笙是自小一同长大的,他待我极好,甚至比哥哥还要宠着我。那时父亲在帐中军内有了自己一定的地位,而欧阳伯父在太医院也小有成就,我们几人的日子过得倒也是和美。那时,虽然我年纪不大,但我一直以为,我们会这样一直走下去,等我长大了,就嫁给润笙做他的妻子。但,终究是天不随人愿,欧阳伯父为人正直忠厚,因不想与朝堂宫帏的人同流合污,最后反被诟陷。当时,我原以为父亲会出手相助,没想到父亲能避则避,好像从来都不认识欧阳伯父一样,最终,欧阳伯父被判充军流放,客死路中,而欧阳府在京都中的一切终被抄家。”
“想不到,安大将军如此一番的为人处世。”
“之后,欧阳老夫人带着润笙回了禹州,而那块刻有我名字的玉佩,也是润笙临走时送我的,当时他说,这是他瞒着父亲出去打零工赚来的银子买的,本来想再过些日子再送给我,可是怕再没有机会了,就现在送了。再后来,父亲断了我们两家的亲缘,只是他不知道,我同润笙一直都有联系。”
“你当时年纪应该还不大吧,你们俩是怎么联系的?”
“是我哥哥安季东。哥哥和润笙感情一直很好,哥哥还曾经父亲没有出手相助欧阳伯父,而同父亲大吵了一架。那时,哥哥出外拜师,也借着这个机会替我同润笙,当时,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润笙可以继承欧阳伯父的衣钵,考进太医院,到那时,润笙就能八抬大轿,名正言顺,明媒正娶的娶我进门,而且到时,有哥哥在父亲也不能再阻止什么了。”
“后来呢?怎么你还是进了宫?”
“后来,哥哥告诉我,润笙拜了太医院的杜老为师,也正式开始进出太医院,我们本以为就要见到曙光的时候,皇宫里传来新皇选秀的消息,我自然是百般不愿的,后来父亲终于得知了我同润笙的事,我同润笙甚至想过私奔,却最终还是被父亲抓了回去,父亲后来知道哥哥多次暗中帮我,索性向皇上请旨,把哥哥调去了边关。没有哥哥,我和润笙的事变得愈发难了。见着选秀的日子越来越近,父亲他……他竟然……”说着,安季芸终于哭了。
“竟然怎么了?”
安季芸抬手替自己擦了擦眼泪,继续开口道,“父亲为了能让我入宫,派人仿了我的笔迹给润笙写了信,把润笙骗了出来,软禁了,父亲说,如果我不入宫选秀,他就杀了润笙,为了让我知道他说到做到,父亲甚至带我去关押润笙的地方,当着我的面,把润笙高高的吊着,拿着皮鞭死命的抽打,任我如何的哭喊,父亲都没有让人停手,看着润笙已然被打得皮开肉沾,无奈,我只能答应,而父亲好像又怕什么一样,说到,如果我故意让自己落选,那么润笙一样要死。那时,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和润笙一并去了,可是我知道,除非我们可以真的一起死,否则,如果我死了,父亲一定会让润笙求生不得求死无门,或许,活着,我们还有机会。”
“该死的!安大将军怎么可以这样!”听着安季芸的叙述,慕容昀终于忍不住骂出生来。
“好了,你别说话,好好听着。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求父亲,让我在进宫之前最后见润笙一面,单独见一面,父亲本来是不答应的,终于抵不住我苦苦哀求,以及母亲在一旁说话,父亲终于答应了。那天,在那间密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依旧被吊着,我哭着抚上他的脸,那时他终于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