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别说杀了。
连降罪都要好好考虑带来的影响!
因为,其他武臣都在看着呢!
即使,张敦礼并非出自武臣勋贵集团。
但他的驸马都尉身份,却是实实在在的。
赵煦当然懂!
在一开始,他就是在演。
他表演的目的,既是为了放风,也是为了洗白自己。
因为,今日在朝的,除了范纯仁等文臣外,还有着来自外戚勋贵集团的伴读们。www.furongzz.me
这些人,虽然年纪都很小,普遍都在十三四,最多十五六岁。
但他们在赵煦身边已经两年多了。
这两年多的调教下来,其他且不论,这察言观色和审时度势是培养起来了。
故此,这是表演给外戚勋贵武臣们看的——朕,没有背弃约定。
朕动驸马,只是因为驸马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所以,等范纯仁说完,赵煦也就装模作样的假作沉思,然后上前扶起范纯仁,叹道:“错非先生,朕今日几害了公主、驸马!”
范纯仁动了动嘴唇,却是欲言又止。
赵煦知道他想说什么?叹道:“今日事,到此为止吧!”
“望诸君给朕一个面子……”他看向其他人:“诸君今日既没有听过,也不知道朕看了劄子,对吗?”
群臣俯首默然。
一些人很糊涂,但另外一些人,心里面却和镜子一样清楚。
赵煦看着他们的模样,微微欠身:“无论如何,还请诸君为朕守密!”
“实在是家丑不可外扬!”
“也实在是太母恩重,朕不敢使太母伤心,更不远伤太母圣德!”
皇帝都这样了。
大臣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俯首再拜:“诺!”
……
杨谙是杨家送到宫中的伴读。
作为保庆杨太后的后人,杨家在仁庙朝后就已经式微,并慢慢边缘化。
要不是曹家还愿意带着他们家玩的话,杨家如今恐怕连汴京都待不住了。
所以,自入宫后,杨谙就紧紧跟在曹家的曹晔身边,如同跟班一样,鞍前马后。
自然有了什么事情,杨谙也是第一时间请教曹晔。
今天也是一样,待天子离开集英殿,杨谙趁着机会,低声拉了一下曹晔的袖子:“郎君……”
“嗯哼?”曹晔回头看了看杨谙。
“今日之事?”
“嘘!”曹晔年纪虽才十五,但自入宫后,他就一直被祖父曹佾带在身边,日夜耳提面授,还被天子各种特训,早就已经早熟了。
杨谙连忙闭嘴。
就听着曹晔压低了声音,与他道:“回家后,一个字也别提……提就是获罪于天子!”
“但,须得让家人……离张家远点……”
“免得……”曹晔抬了抬眼皮子:“天打雷劈的时候,打到自家身上!”
杨谙咽了咽口水,然后郑重的点点头。
……
范纯仁、吕大防、程颐三人步出集英殿。
这三位如今在集英殿上最常见的经筵官,互相对视一眼。
即使是对政治毫无敏感的程颐,在这个时候,也是心有余悸的吁出一口气来。
“圣心若渊啊!”程颐至今都没有想清楚,官家今天的举动,到底是何用意。
范纯仁和吕大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些东西。
毕竟,他们两个不仅仅是饱读诗书的鸿儒。
也是久宦官场的大臣。
他们很容易就知道了,官家今日在他们面前做表现的行为的目的。
就是让他们当证人的!
证明天子,圣心宽仁,对驸马充满爱意。
就像郑伯之于段叔,也如汉文之于淮南厉王。
……
傍晚时分,曹佾在儿子曹诱的搀扶下,回到家中。
而在他身后,则跟着一大群的外戚、勋贵。
杨家、刘家的当代家主更是亦步亦趋,如子侄一样恭敬。
而在曹佾身边,除了曹诱这个儿子,还有一个人。
一个穿着罗衣的商贾,此人名叫曹龠,在其祖父的时代,就已经是曹家的司阍了,故此深得曹佾信任,曹佾对其的信任,甚至还在儿子们之上。
如今,曹家在京中的诸多产业,就都是曹龠在管。
今天,是都堂扑买抵当所的开扑日。
宰相吕公著,亲临开封府,主持了对抵当所扑买的公示。
他们这些早早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