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他怀疑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那么,这滴血脉,必然不可能被天启王朝的皇帝所容纳。
想到这里,一股寒意自蔡宝儿的体内生出。
不,祺臻不会是那样的男人。
他聪明,冷静,可以理智的考虑任何问题。
就算当初自己被他从安乐候府救出来的那天,她的形象的确是有些狼狈,可是赫连晋阳并没有与她行苟且之事,她相信就算她不解释,祺臻也能从中猜出端睨。
而事实上,自从她被祺臻从候府中救出来之后,他从来都没有主动问过她被囚禁的那段日子里,她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也许有些事情两人都心照不宣。
偏偏这个心照不宣的背后,可以有各种猜测……
越想越心惊的蔡宝儿拒绝再给自己增加更多的负担。
她在赌,赌自己和赵祺臻之间的感情,是可以经得起诸多考验的。现在唯一令她头痛的,就是这场风寒来得太过突然。
如果她不尽快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到从前的健康,肚子里的这个小的,恐怕就真的保不住了。
马上就要进入秋季的京城,气温也在逐渐下降,保守治疗多日的蔡宝儿,情况似乎也没有太多好转的迹象。
这种情况,不但急坏了宫里那些侍候的御医,就连堂堂圣德帝,也在时刻担忧着宝儿那不堪一击的嬴弱身体。
他很害怕,有朝一日,若宝儿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究竟有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他所承受不起的事实。
虽然蔡宝儿本身就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可最近她的身体情况日益下降,为了保住肚子里的那个小的,她又不敢轻易去尝试任何汤药。
是药三分毒,万一胎儿真的因为汤药而落下什么病根,影响的可是那孩子未来的一生。
赵祺臻看在眼中,急在心底,恨不能自己代替她吃苦受罪,忍受病痛的摧残和折磨。
在宫中当差的御医们对此都倍觉奇怪。
按常理来说,孕妇染了风寒生了病,虽然药物治疗有伤身体,但只要平时好生休养,再以食补的方式来调经养脉,日子久了,病痛自会慢慢消失。
毕竟风寒虽然折腾人,却并非是什么难以治愈的绝症。
可皇后娘娘的情况却有些不同。
确切来说,她的情况不但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反而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赵祺臻急得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每天下朝,除了去广宁宫探望蔡宝儿,还会抽时间去藏书阁,仔细寻找着关于孕妇养胎方面的书籍。
经过几天的努力,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在一本古书的记载上看到关于孕妇生重病时,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既能保住大人,又能保住孩子。
虽然过程复杂,但只要能让蔡宝儿的情况好转,他并不介意付出任何艰辛的代价。
这日,身体越来越虚弱的蔡宝儿,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呼唤声。
她艰难的睁开眼,看到身穿便服的赵祺臻,坐在她的床边,轻声唤醒她,又将她小心翼翼的抱进怀里。
“宝儿,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差?”
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烫的温度,令他心底难受不已。
蔡宝儿无力的将脸埋在他的臂弯中,拉着他的手,虚弱道:“我师父说,孕妇患了病,如果不想给腹中的孩子留下病根,只要坚持休养一段时间,自然会不治而愈的。”
赵祺臻遥摇头,“你师父说的固然有理,可是宝儿,有些事情,也许并不如你想象般的那么顺利。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高热不断,吃点东西就会呕吐出来,再这么下去,别说是孩子,就是连你自己,怕是也难以保住这条性命。”
说着,他将床边放着的一只盛有棕色液体的珐琅碗端了过来,递到了她的唇边,小声劝着道:“先把这个喝了。”
蔡宝儿眉头一皱,不解道:“这是什么?”
“一个可以缓解你病情的偏方,你放心,这里所有的材料,并没有药材的成分,所以你不必担心肚子里的那个小的会受到影响。”
见她仍旧一脸抗拒,他耐着性子笑道:“怎么?连自己夫君的话也不相信?”
“祺臻……”
她突然叫着他的名字。
“你说过的,赫连晋阳死了,你,我,以及我肚子里的孩子,从今以后便可以高枕无忧的在一起过快乐的日子。”
她慢慢将手划向小腹,仰着头,小心翼翼道:“我之所以一直不肯吃药来治自己的病,就是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现任何状况。你知道吗,对于我来说,这个孩子,是你与我之间的第一滴血脉。”
赵祺臻先是一怔,随后,才默默无声的点点头,“你放心,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竭尽所能的,来保你们母子平安。”
“你要说话算话。”
他笑着安慰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