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她的手向上移动了几分,直至停留在胸口处,才用力按了按。
“我没办法忘掉,当那个孩子从我肚子里死掉的时候,那是怎样一种痛入骨髓的无助。”
听到此处,穆紫寒仿佛也感同身受的抽紧了胸口。
“所以我恨赵祺臻,不仅仅是恨他杀害了我的孩子,最让我无法原谅的,是他在做出残忍决定的时候,唯一想到的,永远都是他自己。”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就算她再替赵祺臻找多少漂亮的借口,也无法弥补那个男人已经铸成的滔天大错。
无言以对的穆紫寒,最终放弃了此番进宫的目的。
如果今天对她做出相同残忍决定的那个人是夏候雄的话,她想,她也会如蔡宝儿这般心狠绝决,没办法再继续这段已经伤透了心的感情。
就这样,圣德一年的春节,在帝后不合的冷硬气氛中匆匆度过。
不肯轻易放弃的赵祺臻,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挽回他与蔡宝儿之间的关系。
可事实上,在他强势的囚禁和霸道的索取之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如履薄冰,再也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
眼看着被他强行留在皇宫中的蔡宝儿变得日渐消瘦,赵祺臻愁得连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转眼间三月来临,寒冷的冬天,也随着气温逐渐转暖慢慢远去,最终迎来了充满朝气的春季。
他以为春回大地,万物复疏,蔡宝儿心底的怨恨也会随之而逐渐减少。
没想到刚天色刚刚转暖没多久,广宁宫的太监便将皇后娘娘病了的消息传了过来。
当他急匆匆来到蔡宝儿床前的时候才发现,躺在龙床上的女人已经瘦得快要脱了形。
几个太医焦急的围在一起讨论着皇后娘娘的病情。
自从那次流产之后,身体状况便一日不如一日。
每年的春季,都是各种病情传播速度最快的时节,原本身子骨便娇弱不堪的蔡宝儿,大概是染上了春寒,一时适应不了季节的变幻,这才在下了一场春雨之后又病倒了。
很多太医私底下都说,皇后娘娘是天启王朝有名的神医,她随便配一副药,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身体调养过来。
可是很明显,自从娘娘失去了孩子,她就像是在故意破坏自己那已经不堪一击的脆弱身体,无所不用其极的寻找着一切可以令她讯速走向死亡的捷径。
太医们颤颤惊惊的将这个猜测禀告给了皇上,赵祺臻却用十分顽固的姿态,拒绝去接受这样的解释。
即使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可他仍旧坚定的认为,时间是一副良药。
只要她心底的那颗结有朝一日被他亲手解开,两人就会回到从前,再也不会因为任何阻碍而分开。
御医们对皇帝近乎变态的执着感到无奈。
所有的人,都眼睁睁的看着皇后就像一只被折断了羽翼的小鸟,关在这座镶了金的豪华牢笼中,任凭她如何努力,也无法解开那道无形的枷锁。
最后,还是老宰相季天荣终于看不过眼了。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陛下为什么不试着先放手看看,也许,适当的分别,会对陛下与娘娘之间的感情有所帮助呢。”
当“分别”两个字听到赵祺臻耳朵里的时候,他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野兽,立刻炸了毛,疯狂的反驳着季天荣的提议。
“不可能,朕绝对不会放手,绝对不会!”
面对他的固执,季天荣叹了口气。
“陛下有没有想过,握进手中的沙子,抓着越紧,流得越快。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试着放松力度,给彼此留些空间,待大家冷静下来之后,再去决定,这段感情究竟有没有必要再继续维持下去。”
眼见赵祺臻再次想要出言反对,季天荣强硬道:“陛下既然是做大事之人,就不该拘泥于儿女情长。如果你真的不想将娘娘活活逼死,就尽快做出决定吧。”
也许“逼死”两个字,的确是触动了赵祺臻的心弦。
当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广宁宫,亲眼看到那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时,他突然发现,原来他竟是如此残忍的一个男人。
床前放着一碗晾得温掉的人参汤。
他小心翼翼的将蔡宝儿抱进怀中,顺手用汤匙盛了口参汤,一点一点的喂到她的嘴里。
他天真的希望这碗参汤可以化为一味良药,被她喝进去之后,一切就可以回到从前。
可当汤汁顺着她嘴角向外溢出的时候,他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绞痛,哽咽道:“咱们之间,是不是真的已经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了?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折磨自己,就等于在用利器一点一点的凌迟我。”
“是不是只要我放手,你就会开心?是不是只要你离开,这段孽缘就会结束?”
当话说到这里,他扳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宝儿,回答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