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的情况现在回忆起来,仍旧令蔡宝儿感到心有余悸。
幸亏当年杜贵妃早有远见,提早在庙里给他请了一只驱凶避邪的无极珠护着他的心脉。
否则,被那种瞬间可以致人于死地的眼镜蛇咬上一口,想要活命,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纵是这样,他还是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才有幸转醒过来。
被浓烈的药味呛得直反胃的赵祺臻,拼命捂着鼻子,“这药到底是用什么东西熬的,怎么臭呼呼的?”
“有虫子的尸体,还有动物的内脏。”
“拿走拿走,不喝不喝!”
蔡宝儿哼哼一笑,不客气的揪住他的衣领,眯着眼道:“你要是敢不喝,我就把你五花大绑直接将药灌到你嘴里。”
“朕是皇帝,你要是敢绑朕,你可就犯下欺君之罪……”
“少废话,你到底喝不喝?”
见他母夜叉本性毕露,赵祺臻又是心痒又是开怀。
虽然宝儿对他凶巴巴的,可他却从她的眼底看到了紧张和担忧。
这种感觉很美好。
即使之前被毒蛇咬了一口,险些丧了性命。
可患难之中,能够亲眼见证他心爱的女人,如此用情用心的呵护自己,就算这份幸福是拿命换来的,他也甘之如饴绝不后悔。
这样一想,心情更是美好了几分,便故意撒娇道:“除非你亲手喂我喝。”
蔡宝儿被他无赖的样子气得没招,有心想骂他两句,可转念一想,这次如果不是他在危难之中救了儿子的性命,被她辛苦抚养了整整五年的小秃头现在可就没命了。
她既心疼又感动,又怎么舍得真的骂他怪他。
便端起药碗,从桌边取过汤匙,真的开始一口一口的将药汤喂到了他的嘴里。
即使那汤药苦不堪言,可赵祺臻却仿佛能从这药汤中品尝到世间最甘甜的圣物般,每一口都喝得那么津津有味、喜笑颜开。
蔡宝儿看在眼里,疼在心中。
这次若不是他福大命大,两人可就真的阴阳永隔,再也没有相见之日了。
还记得五年前,为了肚子里那个流掉的孩子,她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大卸八块才能泄心头之恨。
可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才发现,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已经重要到无法割舍的地步了。
见她眼底漾出一层湿润,赵祺臻连忙用手指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痕,柔着声音道:“好端端的,你怎么哭了?”
蔡宝儿吸了吸鼻子,哼他一声:“谁说我哭了,是这个药味太苦,呛得我眼泪横流。”
明知道她在说谎,他却哄着笑道:“是是,这药的确够苦,等喝完了药,朕命人给你做一盘甜糕吃。”
蔡宝儿被他给气乐了,“喝苦药的是你,我吃什么甜糕?”
“对啊,既然喝苦药的是朕,你倒是哭个什么劲儿?”
“你……你这混蛋!”
她红着脸轻捶了他一记,小声骂道:“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是这么不正经。”
赵祺臻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对着她的芳唇便一口吻了下去。
残留在他嘴唇上的苦药汁透过彼此的嘴唇,蔡宝儿挣扎了一阵,便瘫软在他的怀中,任他随意亲吻。
长长的一吻过后,他从她的唇瓣上抽离,哑着声音对她道:“宝儿,很高兴,我还能活着见到你。”
她抬手捂住他的嘴,冲他摇摇头,“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人家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尤其是像你这种祸害,老天爷是不会轻易把你收走的。”
赵祺臻哑然失笑,宠滋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骂:“你这坏蛋,嘴巴还是这么毒。”
两人腻在一起闹了一阵,蔡宝儿才提出心底的疑问,“你昏迷的这几天中,季相和夏候雄都曾进宫探望过你。季相说,皇家猎场每到春、秋两季狩猎大会时,都会有专人对里面进行全方位检查。像眼镜蛇这种毒物,一旦被发现,是要立刻被杀掉的,可是……”
“你是怀疑,猎场内被人做了手脚?”
“自从天帝教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京城之后,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不瞒你说……”
犹豫了一会儿,蔡宝儿终于将自己这次之所以会带着儿子和傻蛋重返京城的目的,如实对他讲了出来。
“虽说我无法预测这场灾难究竟因何而起,但卦象却表明,近期内,朝庭势必要面临巨大的波折和动荡。”
“所以你便千里迢迢的,为了一支解不开的卦象,带着儿子和傻蛋,一路从小乌山来到了京城?”
没等蔡宝儿回答,赵祺臻便乐不可支的将她再次搂进怀里,“宝儿,你心里果然还是爱着朕的。”
蔡宝儿脸色大窘,怒声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放心,如果上天真的要赐一道劫数在我的身上,只要你肯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