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后唐军:李存勖命令部队急行军,他知道这次自已只能是胜利,再沒有别的选择,想到这次终于能够洗清父辈们所受到的耻辱,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他命令打先锋的李嗣源部抛弃全部辎重,每人只带七天粮食,火速行进。
李嗣源部果然不负众望,初四即攻占后梁的中都,生俘王彦章,王彦章拒不投降,被杀。
初七这天,李嗣源的骑兵又攻到了曹州,后梁军守将毫无防备,只得投降。兵不血刃占领曹州之后,后唐军又马不停蹄继续向西飞驰急进。
再说后梁这头:当朱友贞派出四路人马北进攻击后唐后,就坐在汴州皇宫宝座上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专等着前方捷报如雪片一般飘来。结果捷报沒有盼来,得报的却是王彦章被俘、遭到杀害和后唐大军正风雨兼程地向自已所在的地方飞奔而来。
瞬间朱友贞的血液一下凝固了,惊慌不已,他淸楚这意谓着什么。李存勖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决不是为了和自已套近乎,握个手那么简单。
诸如多年的老相识好不容易见面了,先是高声说笑着扑上前去,叫着对方的小名“小狗子啊!”或“二黑子啊!”,死命扑打着对方的肩膀,“你这臭小子这些年死哪去了?哪高就?哪发财?能拉扯兄弟一把不?”
朱友贞知道李存勖来了决不会是这般,而且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虽然他俩也打交道多年,但不是朋友,却是上辈子留下来的冤家对头,李存勖此行是要取自已的性命和父辈留下的江山。
有首歌是这样唱的:“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可朱友贞,你的的猎枪-军队在哪?悲催啊!几乎都给他调到前线去了,只剩下都城看家护院的四千人,而且还尽是些老弱病残,不少是可以办残疾证或老年人优待证的,够干什么哟?还不够人家当点心一餐吃的。
朱友贞心里是直打鼓,坠到了冰点,还未曾开打,心里就怯了七分。就跟某甲球队一样,逢乙球队总是不赢,不是人不如别人强壮,也不是技战术不行,更不是差钱,而是心理不行。每回遇上人家,就冷汗直冒,脚跟子发软,动作变形还打个毬呀?甭跟我提是被人三两脚踢死的,还不如说是被人吓死的。
不瞎扯蛋了,回到本文。沙陀步骑混合军团进军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再次充分显示出了沙陀兵打起仗来橫扫千军如卷席的强大实力,很快就离汴州只有两、三天的路程了。
朱友贞的脑海里完全可以想像得出那恐怖的一幕:成千上万的沙陀兵密麻麻、黑压压一片把汴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战马狂嘶,旌旗连绵,士兵的铠甲和沾了血的马刀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这是一股随时都可以张开血盆大口把小小的汴州城呑噬恶魔一般的力量。
沒办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遇上了,还是想个万全之策吧。
【捉瞎】
朱友贞是个对事业有强烈的责任心,对手下也能拿出大爱,也想有所担当的这么一个人。他寻思着大敌当前,平时做人也还算不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该是用得着他们的时候了。
于是他急忙召集群臣开个小会商讨对策,会议的内容无非是请大家分析一下城外严峻的形势,讨论一下是打还是走?怎么打和怎么走的问题。
结果需要与会的一干人员早早就叫侍从一个个去家里请了,来的人却寥寥无几,把个朱友贞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着急上火,一问,说那些人都在忙自个的事,哪有那闲空啊!
原来后唐大军要打过来的消息,虽然朝廷唯恐人心不稳,不稳就会生乱,三令五申各级官员要严密封锁消息,但外面还是拂拂扬扬传开了。达官贵人们一个个是忙着把值钱的、能带走的东西装上大车,带上老婆孩子,趁着沙陀人未到之前,逃之夭夭,逃得越远越好。
沒有当官管的士兵也就放纵起来,自已是沒什么可以带走的,但沒有就不会抢啊?抢来了不就算做自已的啦。于是三五成群地在城内各个角落游荡,连偷带抢,甚至连皇宫里的传国玉玺也都盗走了,然后纷纷开了小差,悄悄溜走。
这下打是打不了了,这样的将,这样的兵,欺负老百姓还能一个顶俩,若是遇上后唐军士,就只能是免费给人充当活耙子罢了。
退一万步说,既使有像样的将,像样的兵,你朱友贞又能和人家李存勖比么?人家自小在马背上长大,你自小在深宫大院里长大,遇上个软柿子,你还能拿捏拿捏,若是遇上个如狼似虎的,你一切只能是捉瞎!
虽然也有人提出带着这四千人抵抗,如果这样坚守下去,等待援军,事情完全有回旋的余地,如当年的陈州抵抗黃巣军一样。可书呆子朱友贞却不同意,蜜罐子、温柔乡里泡久了,再也经不起沙场的惊险,要得心脏病的!
既然打不了?难道就不能跑路吗(说跑路,是给朱皇帝一点面子,说逃太影响人家的光辉形像了)?走,走到洛阳去!
当小会上朱友贞同志提出这个建议,立马遭到了他几个死党的一致反对。“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