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就是那么惊人地相似,两条本就不相干的平行线眼下交集在了一起,只不过这次他俩不再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而是互相竞争的对手,赢者,大小通吃,包括江山社稷;输者,满盘皆输,包括卿卿性命。
后唐末帝李从珂对石敬瑭猜疑颇大,对他像熟悉自个的鼻子眼睛一样,再熟悉不过了,知他时刻想谋求自个的宝座,不得不防着。
而石敬瑭亦疑心重重,“凭什么总是你老李家的人吃独食呢?你老李家的姑爷天生就比儿子矮半截不是?”这就跟当年那阿Q先生对某美女说的“和尚摸得,老子咋就摸不得?”一样,再说成天看人眼色行事也不是石某人的风格,于是二人的矛盾日益尖锐。
李从珂巴不得石敬瑭乖乖交出兵权,弃甲归田,他才好安安稳稳睡个太平觉,而这石老弟是万万做不到的,“老子辛辛苦苦几十年,一觉醒来又回到了解放前,这些年不是白忙活了吗?搁谁头上谁不抓狂啊?”
这头石敬瑭开始紧锣密鼓忙乎着造反的准备工作。他一方面在首都的来客面前装出一副病态,说自己没有精力治理地方政务,以此来麻痹李从珂;另一方面,他几次以契丹侵扰边境为名,向李从珂要大批军粮,说是屯积以防敌入侵,实际是为以后打算。李从珂被他蒙在鼓里,屡次上当,但石敬瑭的部下却看了出来,在朝廷派人慰劳将士时,有的人就高呼万岁,想拥立石敬瑭做皇帝以功邀赏。石敬瑭害怕事情泄露,就将领头的将士共三十六人杀死。
石敬瑭还私下招募了大批的靑壮年加入队伍,并对他们进行了紧张繁忙的军事训练,当然让这些人举着木棍去造反也是不现实的,从而需要大量的兵器。所以他又在隐蔽地点开设了地下兵工厂,日以继夜地打造兵器。
而那头坐在京师的李从珂也沒闲着,他深刻吸取了李从厚的惨痛教训,不轻易对石敬瑭下手,只是在后唐清泰二年(935年)派遣了曾对契丹有过胜绩的北面兵马副总管兼郓州节度使张敬达率三万重兵驻扎在代州,就近牵制并监视石敬瑭,指示石一旦妄动,就地解决。
这下石敬瑭不干了,“这玩的哪一出啊?找人监视我,明摆着是不信任俺吗?得,老子还是申请调离算了,免得沒吃到猪肉还惹得一身臊,何苦呢?”
清泰三年(936年)四月,为防止以后有变,弄得措手不及,石敬瑭决定试探李从珂,就上书以健康欠佳,假装辞去马步兵总管的职务,让他到别的地方任节度使,如果李从珂同意就证明怀疑自己,如果安抚让他留任说明李从珂对他没有加害之心。
但后唐末帝李从珂竟不知石敬瑭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听从了大臣薛文通的主意,薛文通说:“河东调动也要反,不调动也会反,时间不会太长,不如先下手为强。于是李从珂十分的兴奋“好兄弟呀,这下怪不得我,是你自找的,朕还是做个顺水人情,让你赶紧上路吧!”大笔一挥“准石爱卿所奏,着即日起石爱卿辞去现职,调任天平节度使,钦此!”欣然批准了石敬瑭的请求。
群臣得知,是面面相觑,很明显,这是石敬瑭试探性的一着,你调离他,他刚好有了反叛的借口,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场动乱很快将会接踵而至。
这下石敬瑭终于以后唐末帝要打压他作为借口,兴兵叛乱。“我靠,你要压制俺,俺就反了他娘的,李从珂,甭跟俺耍什么心眼,要干就晾开膀子好好干一票!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呀?
石敬瑭与左膀右臂-大将(部队司令)刘知远、掌书记(秘书长)桑维翰一商量,俩人也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于是石敬瑭决定一拒绝调任;二大造宣传舆论,给朝廷上奏表,奏表的中心思想是指责后唐末帝李从珂是明宗养子,沒资质继承大统,应让位给老李家血缘资深的许王李从益(明宗四子)。这里关键是第二点,你李从珂抢了本该是别人坐的位子,识相的,就给我滚蛋,不识相的,我就把你轰下台。从而大打了一番亲情牌,把自己扮成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替天行道”正义的化身,从而使自己师出有名、造反有理。因为造反可不是随便闹着玩的,落上个“乱臣贼子”的恶名,走到大街上都会给人乱拳捶死、唾沬淹死。
李从珂接到奏表后是勃然大怒,把奏表撕了个粉碎,“好你个臭小子,居然骑到朕头上来了,真不知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然后针尖对麦芒一连下了二道命令。一、撤销石敬瑭的现任职务及其享受的省部级福利待遇;二、任命张敬达为太原四面招讨使,率所部会同其他藩镇兵马一共6万余人(其中骑兵3万余人),一起围攻晋阳(今太原)。
一时间,晋阳上空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石敬瑭面临着十分危急的形势。
面对前所末有的困境,石敬瑭紧急召开了他的军事会议。
会上,气氛沉闷得简直令人窒息,全场静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