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契丹军连年出征,后晋疲于奔命,边民生命涂炭,契丹人民及其畜群损失也很多,又发生了大灾荒,国人普遍厌战。在这样的情形下,本来就不赞成攻晋的述律太后力劝其子耶律德光同意与后晋议和罢兵,借机下台阶。她说:“即使你得了后晋的土地,也不习惯在那里居住;万一有什么闪失,你后悔就来不及了。”于是契丹兵退走。
石重贵凯旋还朝,以为从此天下太平,又开始过起了醉生梦死的生活。他本来就是个声色犬马之徒,视国事为儿戏。石敬瑭尸骨未寒,他就广选美女入宫,还笑纳了颇有美色的寡婶冯夫人为妃,并恬不知耻地问左右说“我今天重作新婿又怎么样?”。
【婶婶为妻】
石重贵的寡婶冯氏是邺都副留守冯濛的女儿,年方二十多岁,正值妙龄,而且长得异常美艳。晋高祖石敬瑭一向与冯濛关系很好,于是就做主给弟弟石重胤娶冯濛的女儿为妻,并且封冯氏为吴国夫人。
不幸的是石重胤去世得早,冯氏在家里寂寞地守寡。本来冯氏可能一辈子就这样独守空房下去了,沒想到却被人看上了,从而改变了她的命运,看上她的这个人就是石重贵。
石重贵早已贪恋叔母的美色,只是因为叔侄的辈分关系,加上自己以前的地位低微,只能将一腔渴慕之情锁在心里。
石重贵的元配是魏国夫人张氏,在他作汴京留守的时候得病去世,天福八年十月追册为皇后。一个死去了妻子,一个死去了丈夫,俩个人都是单身贵族,到了石重贵大权在手可以任所欲为的时候,他才放开胆子与婶婶冯氏勾搭。
二十多岁的冯氏前来给石敬瑭哭丧,一身白衣伫立在梓宫前,腰肢似柳,乌发如云,可谓是尽态极妍。石重贵看得呆住了,二目相对,冯氏也转动秋波春情暗涌。
等到举哀完毕,石重贵命左右在行宫找了一所僻静的房间让冯氏居住。当夜石重贵到冯氏的住处问安。石重贵进来的时候冯氏正在化妆,石重贵说:“婶婶辛苦,侄儿特来问安。”冯氏急忙站起来施礼说:“陛下言重了,妾哪里担当得起。”二人闲聊了几句,石重贵以语言挑逗,冯氏佯做不知欲擒故纵。石重贵叹了口气,冯氏问他为了什么事忧心,石重贵黯然说起妻子早亡,如今没有皇后的话。冯氏抿嘴笑着说:“四海之大都是陛下的,怎么能说找不着人来做皇后呢?”石重贵说:“不是找不到人来做皇后,只是找不到类似婶婶这样的人罢了。”冯氏故意把头歪在一边说:“贱妾有什么好的,陛下又在说胡话了。”石重贵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将冯氏抱在怀里说:“重贵早就糊涂了,想与婶婶做一对鸳鸯,你愿意么?”冯氏急忙挣扎说:“陛下不要这样!”石重贵哪里听她的,拥到了床边给冯氏宽衣解带,冯氏半推半就与石重贵成了一夜鱼水欢。
二人在幽室内欢恋数夜,朝中大臣都知道了这件事。石重贵也不再避嫌疑,干脆就册封冯氏为皇后。冯道领着大臣们都前来祝贺,石重贵说:“皇太后有命,你们不必来庆贺。”冯道等大臣才回去了。石重贵拉着冯氏的手回到宫里,张灯结彩歌舞吹弹喧闹成一片。等到酒喝得差不多了冯氏亲自起来歌舞,彩袖飘飘,宛转动人好像是仙子下凡。
石重贵情不自禁,忽然想起自己正在守丧期间,心情十分复杂,就端起酒杯祭奠石敬瑭,边祭奠边说:“皇太后有命,先帝不必来庆贺!”左右都想笑又不敢笑,只好低下头掩住嘴。石重贵回过味自己也觉得失笑,不禁大笑,又对左右说:“我今天又做新女婿了!”冯氏听到这句话也嫣然一笑,左右都哄堂大笑。太后虽然十分气愤,但也不敢说什么。冯氏正位中宫以后,屡屡干预政事,她的兄弟冯玉擢升为端明殿学士、户部侍郎,也参与议政事。
石重贵每天与冯皇后不分昼夜地纵乐,冯氏得专内宠后,其他的宫内女官只要讨好冯氏大都封为郡夫人。
除了乱了辈分,贪图美色外,石重贵还穷奢极欲、追求享乐。开运元年,当晋军与契丹军战于戚城,他却只顾着每天听音乐。他在宫中听的是秀丽婉约的轻音乐,习惯了“细声女乐”。而亲征以来,只能召左右“浅藩军校,奏三弦胡琴,和以羌笛,击节鸣鼓,更舞送歌,以为娱乐”纯属下里巴人的粗旷音乐。那万马嘶鸣、号角嘹亮不是他的菜,丝竹之音、轻柔细语才是他的最爱。所以他常给侍臣们抱怨说“这哪是音乐呀?”。宰相冯道等投其所好,奏请从京城请来女子乐团,好在这时石重贵头脑还算清醒一点,没有允许。
开运二年(945年)三月,后晋与契丹在阳城决战前夕,石重贵仍出外打猎。他不但不做防御准备,反而耗费大量钱财扩建华美的皇宫,装饰光鲜亮丽的后庭,釆集珍奇宝物。为铺地毯,不惜动用数百名织工,费时好几年。
为了玩得尽兴,他还请入戏子日夜歌舞,并对戏子们大肆赏赐。大臣桑维翰劝道:“强敌就在身边,我们不能苛且偷安,战士们打仗负伤,也只是赏赐几段帛,而这些戏子一赏动不动就是万缗束帛,并赐给他们锦袍银带,这若让战士们知道,难道不会寒心么?”可石重贵却一点都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