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权】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虽然张颢只比徐温高了不过半级,但灭了小主子之后,张颢就有了夺位之心,想一家独大,于是煞有介事地开始摆谱来了。
上次他虽然一时失了手,却贼心不死,当然眼下他的第一要务就是搬掉徐温这块绊脚石,把这个曾经携手一起搞阴谋诡计的老诡友一脚给踹得越远越好,最好是踹到茅屎坑里。
于是,他大笔一挥,一纸委任状就新鲜出炉了:“兹因为老少边地区工作需要,着令徐温同志为浙西观察使(注:级别保持不变,仍为省部级),镇守润州。
接到委任状的一刻,徐温头就大了,“这不明摆着把我挤到鸟都不拉屎的“西伯利亚”去喝西北风吗?”
手足无措之下,慌忙召来名声在外的智多星严可求上府来想想办法。
早就看出张颢没有心机,成不了气候,脑瓜子又颇为灵光的严可求喑地里早就有心投靠徐温,连忙点醒徐说:"我说徐公呀,您如果离开中央到外地去挂职,决没有单纯喝喝西北风那么简单,张颢还一定会把杀死君王的屎盆子给扣到您的头上,到时您既使逃到书丛海角、海角书丛,也一样会被一番人肉搜索进行追责。"
徐温顿时大惊失色,说:"我草!那这样一来我不就死翘翘了吗?哇塞我说严老诸葛你就别卖关子了,还是快快帮我拿个主意吧?"
严可求微微一笑说:"张颢那匹夫刚愎自用而又不明事理,我早看出他成不了什么气候,吴国的希望还是在您徐公身上呀!如果您能够听从,给我点时间,我帮您想想办法。"
严可求前去见张颢说:"您将徐温调到外地,外面都闹翻天了,人们风言风语都说您想要夺取他的兵权并把他给杀死,这种狗血的炒作恐怕会严重损害您一向标榜的“高大全、传递正能量”的光辉形像啊!"
张颢一听也着急了,手脚都不知怎么放才好,但仍是假装清白,辨解说:"这事和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沒有,是徐温自己想去的,决不是我的意思。事情既然已经这样,那还能怎么办呢?"
严可求对张颢交头接耳说:“留下他还更好下手。”张颢一时觉得有理。
第二天,严可求就叫上张颢及淮南节度副使李承嗣一同去拜访徐温。
到了徐府,严可求故意吹胡子瞪眼珠子,装腔作势、劈头盖脸地教训起徐温来:"古人说不可以忘记一顿饭的恩德,何况您是先王的老班底嘞!现在幼主刚立,正是需要多多帮衬的时候,你却贪求自己安逸,当个甩手掌柜到外地享福去,做人能这样吗?"
徐温赶忙谢罪说:"不敢!不敢!武忠王对我的大恩大徳几辈子当牛做马都报答不完,如果您们宽容,徐温我哪里敢自己独断专行!"
和稀泥李承嗣也赺机跟着起哄。
1比3,少数服从多数,张颢没办法,只好把徐温这眼中钉、肉中刺硬着头皮留下来碍眼睛了。
张颢过后是后悔不迭,几次眼看就要吃到嘴里的天鹅肉让严可求口水一来搅合就给搅黄了,这只癞哈嘛是那个气呀!简直是恨透了这个老东西。
张颢再傻,也知道严可求暗地里是帮着徐温的,但看着这个讨厌的人成天在自己眼皮底下晃来晃去,却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该!谁叫你小时贪玩不爱读书,现在想干事业胸无点墨、后悔来着了吧?
但张颢转念又一想:“就让你这个老龟精多蹦跶几天吧!咱明的搞不过你,就不会来暗的呀?”
沒几天张颢就派了强盗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前去刺杀严可求。
严可求知道今晚是难逃一劫了,就请求强盗允许他写封信向小主子杨隆演辞行。
强盗拿刀对着他,严可求挥笔疾书没有任何惧色。
强盗从来沒有见到过刀架在脖子上,还能脸不变色心不跳,眼睛一眨都不眨的人,又因为识些字,见严可求写的信也是一副慷慨激昂、大义凛然的样子。
不禁被他的精神所感化,动了怜悯之心。
原本高高举起、准备重重挥下的匕首又轻轻放下了。
对老严头说:"看得出来,您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我不忍心杀您,您还是好自为之吧!"
拿着抢劫来的财物回去复命,报吿张颢说:"没有发现严可求,不知这老傢伙去哪公干了,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拿了他一些宝贝疙瘩来效敬您老人家了。"
张颢一听是气了个半死,大怒说:"要你这等废柴有什么屁用?我想得到的是严可求的人头,你却拿这破东东来塘塞我,不知道我不差钱呀?"
徐温和严可求都躲过了一劫,这下子也算是和张颢干净、彻底地撕破脸皮,到了摊牌的时候了。
根据“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原则,严可求劝徐温早些下手,否则张颢这人虽然是只菜鸟,但一旦任着性子,动起粗的来,估计谁也吃不消。徐温也觉得该是快刀斩乱麻的时候了。
至于杀猪的人选,严可求说:"非钟泰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