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鸭子上架】
拆除了在宋太宗赵光义(原名赵匡义,其兄当了皇帝后,为了避讳,改为此名)看来是违章建筑的那些吴越防御工事后,钱俶似乎大可以把原本吓得快要蹦跶出去的心放回到正确的地方了。
该喝早茶喝早茶,该跳广场舞还是得跳广场舞!
但,且慢!
你钱俶乐得自在了。
那我赵某人的一番心计不就白费了吗?
钱俶像娄阿鼠先生一样躲在暗处,东张西望、揺头晃脑、观察了一番动静后,从种种迹像看,赵光义似乎和他有着几辈子的深仇大恨似地,竟一点都沒有善罢干休的意思。
这下钱俶是彻底捉瞎了,没办法,该来的暴风雪还是会来的!
求天求地不如求自已。
于是,他不得不把赴京向中央领导汇报工作摆上了重要的议事日程。
普及一个小常识:在很多的时候,在很多的人看来,能够进京面圣,该是多么祖坟冒烟、脸上贴金,能够大造宣传攻势的事儿呀!
可对于俺们的钱俶同志来说,偏偏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进京似乎是他一道过不去的坎,跟进鬼门关似的,决不是他的菜!
但不去又不行,小心人家会打板子!
钱俶非常清楚赵光义的所想所要,太平兴国二年(公平977年)八月,钱俶先期命令刚回吴越国不久的世子钱惟睿再次入朝,为自己明年的入朝觐见打前站。
第二年的二月,最后的时刻终于到来了,个人生死、国家兴亡、系于一线,在此一举!钱俶同志,你准备好了吗?
这一天,钱俶也已经等待了很久了,其实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吴越国在他的正确领导下,一如既往地保持了原先的繁荣昌盛、国泰民安,他对于吴越国的臣民百姓们也没有什么可愧疚的!
钱俶也非常清楚赵光义的秉性,这次入朝觐见,自己可能真的再也无法回归吴越国了,吴越国的历史可能将永远定格在公元978年这一刻了!
当无奈即将踏上北宋国都汴京,钱俶决定到吴越国的诸先王陵庙进行告别。
当看到祖父钱镠、父亲钱传瓘的牌位时,钱俶是泪奔得不能自已,哭得是昏天黑地、稀里糊涂,他发自肺腑地向先辈们辞别道:“嗣孙俶不孝,上不能守祭祀、下不能死社稷。今去国修觐,还邦未期。万一不能再扫松檟,愿王英德,各遂所安,无恤坠绪!”悲痛得几乎不能站立。
这时的钱镠才深切地感受到人生的艰难,要是有爷爷、父亲这些大只的把即将塌下的天给顶着,自已何至于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丢人丢到家了。
尽管侍奉中原王朝的基本国策是老古董级别的祖父钱镠亲手制定,自己只是老老实实地沿着这一羊腸小道前进而已,但毕竟祖辈、父辈们艰苦创业、浴血拼杀所打下的江山社稷就要在自己手中断送。
拟心自问,自己决非桀纣残暴之昏庸君主,却立马要强势上榜单成为吴越国的亡国之君,又有何脸面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情何以堪、悲傕呀!
难受归难受,正事还是要办的,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二月初六,钱俶指示侄子钱惟治代为执掌吴越军国大事,然后率领文武群臣北上汴梁城,再度出?了一趟公差(那年头,领导亲自带队出差可是稀罕物哩)。
一月后,吴越国代表团抵达汴梁城,受到了东道主赵光义的热情款待。
以往,在我们印像中,赵光义是个极不好说话的傢伙,大大狡猾地。
而这回,钱俶发现,赵光义居然还有和蔼可亲的另一面。
这不,三月二十四,钱俶率领的吴越国代表团刚抵达汴梁城,就感受到了北宋君臣如春风扑面而来火一般的热情。
赵光义先是指示皇太弟赵廷美同志在五星级酒店迎春苑热情接待钱俶一行,继续地大肆封赏吴越国的君臣,继续地安排吴越国君臣们居住国宾馆—礼贤院。
第二天,按照惯例,钱俶正式上朝觐见赵光义,觐见的程度几乎和两年前如出一辙,只不过这回是换了张新面孔而己。
赵光义亲切地拉着建档立卡了的贫农钱俶的手是促膝谈心、问寒问暖。
之后照例是钱俶低三下四、点头哈腰的谢恩,然后是进贡各种各样、品种繁多的进贡礼品。
居高临下、笑容可掬的赵光义则照例是要客气一番(虽然双方身份不同,但礼数总是要的)。
“瞧您人来了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这不太见外了吗?咱俩什么人啊,兄弟呀!”
虽然赵大大话是这样说,可钱俶还是懂得分寸的。
这年头,不摆正好位置,将来怕是怎么死都不知道嗳!
赵光义是礼品拿得手软,当然他也沒有亏待吴越一干君臣们。
又是回礼赏赐,又是在长春苑大摆流水宴席!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宋太宗赵光义固然恨不得一口就吞了吴越,但他也懂得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