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琼英晃晃头,脑子昏沉让她感觉头发重,视线的边缘也有些发虚。
她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她又闭下了眼,再睁开,视线边缘发虚的情况没多少好转。
她猛地站起来,带动了跟前的椅子,椅子腿跟地面发生碰撞,发出不小的声响。
引来了站在电梯前等电梯的人的视线。
“吓了我一跳,这人怎么躲在这里。”
“这女的太不讲究了,穿着睡衣就出来逛商场了。”
“这老土格子布睡衣……呵,真符合大妈的人设。”
“也还行吧,毕竟这里是酒店……”
这些对她不怎么友好的议论都没入林琼英的脑,她的心思都放在“有人看到她并说了话,这里是真实的吧?”的判断上了。
她听到有人说这里是酒店,急忙走过来,看到电梯前站着的五六个男女,她下意识地绕过离她最近的一个男子,问了后面穿着黑T恤的女孩,”你好,你们说这里是酒店?是什么酒店?“
黑T恤女孩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但还是回答了林琼英,“这里是桃台酒店啊。”
“叮。”
电梯来了。
几人进了电梯,黑T恤女孩看出林琼英可能是遇到麻烦了,临进电梯前,对林琼英建议,“你可以去前台问问,前台在上面一层。”
“谢谢。”这部电梯是下行的,林琼英没有跟进去。
这里是酒店?林琼英仍不能确定这是真实的,她快步走向电梯间的另一边,来到了一个通道里,她沿着通道拐了一个弯,看到一个门。
她拉开门,喧嚣声呼啸着传来。
她走到门外,便身处在了一个商场里。
音乐声、说话声、各种设备的声响,十分吵闹,商场的扶梯滚动不止,到处都是人。
这个商场她从没有见过!她的梦不可能构筑起这么复杂的一个全新场景!
巨大的恐惧却涌上了林琼英心头,这里是真实的,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恐惧不仅没让她发沉的脑子好转,反而更混沌,脑子一时无法思考,让她更为恐惧。
这是个恶性循环。
她转身跑回门内,喧嚣声离的远了,让她有了一丝的安全感。
她按黑T恤女孩说的,上了一层楼,找到了酒店的前台。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前台小姐微笑着问。
林琼英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请问,这里是威城吗?”
前台小姐惊讶道,“这里是桃城,我们这里是桃台酒店。”
她竟然不在自己住的威城了。
她知道桃城,离威城有一两百里。
林琼英的脑子纷纷乱,问前台小姐,“我叫林琼英,你能不能查一下我是不是住在这个酒店里,我……忘了很多事。”她把身份证号码也报上了。
“请稍等。”前台小姐查了后,对林琼英摇了下头,“抱歉,没有你的登记信息。”
林琼英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更惶恐,“我想借你们的电话用用,可以吗?“她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没有手机,没有身份证件,没有钱。
“可以。”前台小姐把电话机放到她面前。
林?英拿起话筒,拔号的手顿了顿,因为她不记得丈夫佟石兵的新电话号码,一个月前,佟石兵告诉她他换了新号码,帮她存在了手机里,她没记住号码。
看时间是上午十点多,她犹豫一下,还是拨打了儿子佟正轩的电话。
振铃响了好久才有人接通,“喂!谁!”
是她儿子的声音,林琼英有种被救赎感,“正轩,是妈妈,我有事——”
她的话被佟正轩打断了,“妈!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我好容易有个星期天睡个懒觉,你就不能别打扰我!别拿你们的破事来烦我,都是你自找的,你什么事都听我爸的不就行了!”一通吼声后,电话断了。
林琼英赶紧再打过去,对方关机。
像是乍到了冰窟里,从头到脚地发寒,倒是让林琼英脑子变得清醒了些。
但心底更冰凉了。什么时候起,她儿子对她的态度变了呢,她记得小时候,每次她跟满石兵起争执,儿子总是站在她这一边,是从一年前,还是两年前?是从儿子成年的那一刻起?
这是她犹豫了一阵子才打给佟正轩的原因。其实她心里对儿子生出些畏来。
前台小姐关切地问,“女士,你没事吧?”
林琼英抹去不知什么时候流下的泪,“我没事,就是记不得一些电话号码了,有些着急。谢谢你。“
她举着电话,不知能打给谁。
做了十多年的家庭主妇,她时常联系的朋友数为零,过去的朋友虽没断了联系方式,但电话号码是不记得的。
脑子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