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叔始终没有告诉我师傅到底怎么样了,毕竟是我相亲相伴的在北平唯一称的上的亲人,而且他还亲自教我打铁的手艺,并没有收我钱,我很担心见不到他老人家一面,吃完包子,我赶紧拖着墩子去看师傅。√
师傅生前没有什么亲人,听说年轻的时候追过一个姑娘,可是那姑娘却嫁给了别人,师傅一辈子就没娶个老婆。
来到师傅的门前,发现关着门,铺子上方还挂着卢记铁匠铺的门匾,还是以前的模样,我想或许是师傅对这铁匠铺有牵挂和不舍之情,那牌匾才依旧挂在那里吧。
我敲了敲门,也没有人应,就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师傅……师傅……”
没人回答,我走到厢房,发现师傅在睡觉,看着他安详的睡着,本不想打扰他,可是墩子却说:“看你师傅的脸色很苍白,和死人一样。”
“别瞎说!”
虽然我不想墩子对他老人家有什么不敬的话语,可是看样子,感觉师傅真的有什么不对,就走过去,发现师傅已经没有了呼吸和脉搏,他老人家真的走了。
我还是来晚了一步,便跪在地下痛哭起来。
墩子劝我说:“沉默,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要节哀啊!”
毕竟是照顾我,疼我的师傅,就像我的再生父母一样,对我是那么关怀,他死了,我心里怎么能够不悲伤?
墩子见劝不了我,便跑去包子铺请来了孙叔。
孙叔说我师傅自我离开后恶疾就越来越严重了,最后连床都下不了,也没有什么亲人可以照顾,孙叔见他可怜,便常来照顾他,说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可能在孙叔走后他便走了吧。
我越来越内疚,如果我能够早点来的话,或许还能服侍他老人家一些时日,可是现在我连一点儿回报都没有来得及给,他就离我而去了。
孙叔还说前两天师傅感觉自己不行了,就留给他一封信说是给我的,还托他为自己做一口棺材和一个木头人。
我不知道师傅用木头人干嘛,心里悲痛欲绝,也没问孙叔具体是因为什么,我想大概可能是师傅想用他来陪葬吧。
我读了读师傅的信,里面写的几乎就是想让我照顾好自己,有时间的话就到他坟前上柱香。
还有就是说这房子本来是想留给我的,可是因为他前段时间病重,看病花光了钱,是孙叔看他可怜便帮他抓药,买棺材,做木头人,弥补他欠下的债,决定把房子留给孙叔,希望我不要责怪他。
我哪里会责怪师傅,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早些回来的话,还能照顾照顾他老人家,现在心里只是越来越难受,泪水都把信纸浸湿了。
孙叔说:“你师傅不想看到这个样子,死了对你师傅来说可能是一件好事,因为他孤苦伶仃的,而且饱受病魔的纠缠,死了或许是一种解脱。”
我为师傅换好衣服,把他放进了孙叔早已为他准备好的棺材里,然后,孙叔搬出了一块人形的木头。
我知道这应该就是师傅要的木头人了,我看着,惊叹的说这是谁做的,怎么如此逼真,真的和人一样,如果不近了看,给它穿上衣服,恐怕人们真的分辨不出它是假的。
孙叔告诉我是前街做死人生意的郭老头给打磨的,还说那老头有两下子,专门做死人生意,手艺精着呢,就是人有些古怪!
孙叔把木头人摆在灵柩旁边,看样子应该就是为师傅陪葬的。他问我要不要为师傅守孝,意思就是说如果不守孝的话,现在就可以让师傅他老人家入土为安。
师傅对我恩重如山,虽然他没有儿女亲人,但我就像他的儿子一样,当然是要为他守孝的,而且还要守三天,表达我对他的悼念与怀缅。
孙叔说师傅没有白白对我牵肠挂肚,并嘱咐我说入葬之前的晚上一定要把这木头人给烧掉。
我很纳闷,这东西不是用来陪葬的么,为何要烧掉。
孙叔说这是最好的陪葬方式,在去黄泉路上可以一起捎着,也算是结个伴,了了师傅的一个心愿。
我想这应该是一种葬礼的形式,也是人临死前的一个宽慰方式罢了,便没再多问,只要照办就是了。
到了晚上,墩子劝我去睡会,我想留下来陪陪师傅,叫他先去睡。
他说要陪着我,我说我想单独和师傅说说话,而且如果困了,不想师傅没人陪,就叫他来替我,他便信了我的话就说让我节哀,别太难过了,有什么事就喊他,然后去睡了。
大约半夜三更的时候,我正和师傅说着心里话,表示我对他的敬爱和愧疚,突然屋子里起了风,吹的我头发都飘了起来。
我仔细看了看房间的每一个地方,守魂灵,的门窗都已经关闭了,不可能有进风口。
突然想起我爷爷说过的一首诗,叫做“阴风妖人归,未了倍思亲,并案举其眉,化为浓与水。”
意思大概就是阴风起的时候可能是阴人返回阳间,他不是有未了的心愿就是心里有想念的人,这个时候亲人应该“举案齐眉”,和他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