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子……”
“书呆子……”
我扶着青凝边走边喊。
“林先生,你说你刚才和王先生,彭先生看到一个人影。”
青凝有气无力地说。
“是啊,怎么了?”
“我看这洞没那么寻常……”
“这墓本来就危险重重,能形成如此磅礴的阴气膜层,自然不会寻常。”我说。
她表情沉重地说:“我不是说这个。”
“那是……”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走的路不是直线。”
听到这里,我立即挺住脚步,回头看了看走过的路,光照过去就变成了散光,这正和进来的时候聚光相反。
我很诧异,这里并没有镜子,怎么会发生这样的现象?
而且像青凝说的一样,我们走过的路,一直没有弯道,却感觉走的方向一直在发生改变,这他妈真邪门了!
照这样走下去,还不知道前面会发生什么,而也不知道墩子和书呆子他们怎么样了。
也许是命吧,盗墓者本身就是命运使然,想想以前在小山村出来之时,我发誓此生绝不做倒斗的行当,如今我们还是在地下诡异的世界里,在与自己的命运作斗争。
我们在墓里很多时候都不知道如何撑下去,在没有粮食没有水的支援下,我们只能靠一句句激励的话而挺过去。
时间像是手里握不住的沙,滴滴答答不断消逝,在地下我们就像有呼吸的鬼,完全不知道已经过了几个年月,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只能在这里带着梦想,又没有梦想的活着。
我们朝思暮想这墓里埋存的秘密,又急切的盼望着离开这里。
后来,回忆起这一段往事,我只能用一句话形容我们的盗墓生涯,那就是盗墓者是一个勇敢的矛盾体,而墓是一个解决矛盾的大门,每次打开一扇门,却又会产生新的矛盾,恶性循环,永无止境。
地下墓道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走的,因为这里有太多不可确定因素,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将要发生什么,我在墓里见过的尸体,比我在墓外见过的人还多,他们死的有很残忍的,也不缺运气不好的,本来能够逃出生天,却还是一命呜呼,实在可惜,他们并不是不怕死,只是死亡和心里那份执念相比而言已经不为了而已。
我有时候想到下过的每一次墓,见过的不敢相信的事情,都觉得自己像一个疯子,而我还得把这一切埋藏在自己的心里,有时候不能去说,憋在心里的感觉让我很难受,慢慢地就像爷爷一样,把它写成一个个故事,心里想后人能够了解我这一生的经历,又觉得不能被后人知道,所以我终于算是明白了爷爷的一片苦心,绝不想让自己的后代步入我们倒斗的前尘。
地下古墓,绝不是用手打开那扇门那么简单,它可以说是心灵的颤抖,是生命与灵魂的考验。
我和青凝慢慢往前走着,两个人的呼吸交错着,似乎预感前方有什么未知的危险一样,我再不敢大声呼叫墩子他们,只能在心里惦记着,好像生怕惊动了什么,然而这里却又变得异常宁静,整个墓洞里只有我们轻轻地脚步声。
有回音?我们走了这么远,没有发现墩子他们的痕迹,墓道里能够听到我们脚步的回音,只能说明这里并不是相通的,肯定有左墙把声音挡了回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我们就要走到头了,可我并不感觉在尽头我会发现墩子,或者说不敢相信墩子他们现在还醒着。
回音越来越响亮,如果墩子真的走到了尽头,自当也会听到我们的脚步声,而以墩子的性格,如果发现我不见了,肯定会掉过头来寻我。
我和青凝走了这么久,还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如果他们没出什么意外的话,也敢肯定他已经离开了这个墓道。
“林先生,你别太担心了,或者是他们迷路了,就像我刚才说的这里并不像一条路,我们一定有办法找到他们的。”青凝见我表情有些沉重就安慰我道。
“不是一条路,你的意思是这里有隐藏的暗门?”我惊讶地问道。
“那倒不是,我只是感觉我们走的路非常奇怪而已,我可没你那分金定穴,九星秘术的本事,只是做一个猜测罢了!”她说。
九星秘术?这倒提醒了我,真亦是假,假亦是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像圈套一样,圈着套着,其实真的就在假的里面,只是我们被一切所欺骗了!
“什么意思?”青凝问道。
我在地上画了一一个圆圈,向她解释道:假如我们在圈上围这一个点,也就是圆心,一直这样走,你觉得我们走了多远,又还能走多远?
她看了一眼,说:“如果按你画的,我们走了很远,实际很近,我们还能走更远,却还是很近。”
我笑了笑,说的对,我们现在就好像在这个圈里一直兜着风,觉得自己马上走到头了,可实际上这里并没有尽头。
我想墩子如果没出意外的话,肯定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