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名为“凌烟阁”竹楼内的颜玉,当然不知道此时太和发生的变故。
前世没进过凌烟阁,眼前云霭中若隐若现的三层精致吊脚竹楼有些出乎意料,这与她根据名字设想的凌烟阁有些不同。
原以为至少是座气派楼阁,或者庄严雄伟建筑,哪料到竟是一幢凡竹制作的普通竹楼。
五十个人一同传送进来,到了也不是传送至随机位置,都是归到一处——竹楼入口。
因为吊脚楼,所以入口是一排同样竹制的阶梯。拾级而上,就可通往竹楼第一层。
凌烟阁不同太和其他秘地,它是大机缘,却不存危险。此事被传送进来的弟子都知晓,是以谁都想做第一个登梯者。
几乎是蜂拥至梯前,争抢着上楼。
或许因为通天令牌关系,或许因为其他,颜玉对凌烟阁,对这竹楼并不怎么热衷。何况心里一清二楚,机缘这东西,大多天定,不是靠争抢就能成事的。
自然的,颜玉就落在了最后。
登上第一阶竹梯时,原本以为会有什么考验。虽说凌烟阁内没什么危险,但机缘怎能如此随随便便,廉价地唾手可得?总得如闺阁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哪能俗子一般抛头露面沿街叫卖。
可这主楼就是凡夫俗子,根本一点都不会给人神秘的期待感。
所以一级一阶,没有发生惊心动魄现象,毫无悬念及流连。
一楼,竟是个人物肖像展览厅。墙上陈列着太和历代掌门,及杰出贡献者头像。可能因为灵力加持缘故,墙上老祖宗们仿佛都要活过来痛骂这些打扰他们清修的小辈不成材。
不显空旷亦不显拥挤,大部分弟子在一楼没有多做停留,神识迅速扫视一圈,径自拾级通往二层的中央竹梯。当然也有存异样心思,心想意外收获的,挨个一张一张肖像看过去,或者拜过去。
没有打算,亦没有想法的颜玉,既没有直接奔往二楼,也不是挨个参拜过去。而是直接走到西边角落里一张画像。
仙风道骨,一位青年道士,出自太阿峰,道出尘子。
不是说那张道士肖像美得惊天动地,还是什么合眼缘之类。颜玉自然而然走到此画像前,乃是因为她与出尘子关系不错。当然不是这一世,前世上界,在太和宫时,出尘子对她颇多照顾。所以,她对太阿印象其实一直都是不错的,除了兆兴道人。
画上出尘子一身不羁,潇洒无匹。这与事实中絮絮叨叨,念起来跟唐僧差不离的某道士真实性格相距十万八千里。
画上肖象,怎么看怎么别扭。
于是,对视画中人,颜玉很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笑声忽而戛然而止,西边角落中的少年,笑容僵在那。
……
破渊朝阳殿。
深秋的肃杀一日一日被冬季的寒冷替代。
朝阳殿内,一如既往地温暖如春。
此刻,楚寒逗弄着一只刚离奶的小鹰鹫,那闲适模样,似乎真的寄情山水,修身养性了,如果没有去听他口中喃喃之语。
小鹰鹫凡物一只,不通人言,自然不会对破渊魔宫大公子有所回应。
“竹叔。”楚寒定了定神。
灰衣修士无声无息出现在魔宫大公子身后:“公子。”
“眼下,朝阳殿不能坐以待毙。”楚寒的声音跟他的眸色一样沉。
灰衣男子想都没想,躬身道:“听公子吩咐。”
“如果常将这次不是儿戏,那以后朝阳殿真的没有活路了。”楚寒收回逗弄鹰鹫的手,负在背后,“楚七能去,为何我不能去?”
“公子。”灰衣男子恭敬道,“此番太和必定是下了饵的,您不必冒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楚寒突然立起,攥紧拳头道,“等楚七成功回来,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积攒岂不是全部白费功夫!”
“近水楼台先得月,公子应该与圣尊多亲近亲近才是。”灰衣男子指点迷津,“情分是处出来的。这次常将已前往,大公子去了也无用,反倒束手束脚。况且这次圣尊特意吩咐过,公子违令而行,反而不美。”
楚寒叹了口气:“无道有魔,若这次无道剑在吾手,父尊定不会再犹豫。”又化作低喃,“也罢,亲历不急于这一次,以后总有机会。”楚寒似乎想开了,沉吟着,“赤羽那边既然来了消息,我们在太和的暗子也不好意思没作为,这段时间,就让他们临时听从十万大山安排。”
竹叔应了声“是”,便从原地消失了。
察觉到动静的鹰鹫咕噜一声短鸣,楚寒对上黄褐色鹰眼,对它喃喃。这亘远,他是一定会去的,早点晚点而已。
小鹰鹫又咕噜咕噜一声,似是回应,又似不敢苟同。
……
太和九峰,东灵俊秀,西灵葳蕤。因着“东”字,亘远东部东宁教来使从来都是入住东灵峰,因此与东灵峰的交情远比其他峰要好。
太和临时改变论剑,东宁教使者是在中途收到的消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