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人,准确地说是汉代人,是我们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绝大多数人的祖先。√汉代人不等同于今天的汉族人,前者的范围远远大于后者,甚至包括一部分今天的少数民族。
汉代人的种群认同感以文化为主,血缘为辅。两千多年过去了,古汉人的后裔遍及朝鲜半岛、日本半岛以及东南亚某些国家,甚至美洲、欧洲、大洋洲等。这些人有的已经不会说汉语、写汉字了,但他们所携带的基因改变不了与古汉人的血缘关系。当然,古汉人留给我们的更多是宝贵的文化,薪火相传,源远流长,历经苦难而依然屹立于世界的东方。
而汉朝的开创者——汉太祖高皇帝刘邦,由于各种历史原因被人们曲解成流氓、地痞、无赖,使相当一部分国人羞于提到此人。究其原因,主要是受到司马迁《史记》的影响,司马迁由于被汉武帝阉割,心理难免扭曲阴暗,把对汉武帝的怨恨迁怒于其曾祖父刘邦身上,而且司马迁家族中两位优秀的王直接或间接地死于刘邦之手,所以在司马迁笔下,刘邦一无是处、脏话连篇,靠着运气好而获得了天下。另外,元代文人睢景臣跪舔蒙元统治者,改名为睢舜臣,意思是“舜的臣子”,并且编造了一首曲子《高祖还乡》,把汉的开创者刘邦骂了个狗血淋头,当然蒙元统治者最终没有让这个无礼义廉耻的汉奸做官。
习近平总书记说:“中国梦就是实现中华民族自近代以来的伟大复兴。”
何为复兴?顾名思义,就是再次兴盛。那么,以前的兴盛是何时呢?显而易见,汉唐时代是中国历史上最强盛的时代,现代中国要做得就是恢复汉唐时代的辉煌与光荣。一部分国人对中国梦的理解相当肤浅,原因就在于他们对本国历史知之甚少,产生不起对这个伟大国家的自豪感与荣耀感。
我们生活在现代,大多数于近代史中的耻辱和失败,而很少提及古代的辉煌和胜利,似乎古人和今人完全没有联系。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秦汉是古代,明清也是古代,两者都是古代,是一样的。其实不然,中国的历史太悠久了,仅仅用“古代”两个字概括是远远不够的。
对于战国末年到汉初这段特定历史的研究,最大的困难莫过于史料的混乱缺少和因文字久远产生的歧义。前者只能寄希望于以后的考古,如果发掘出类似《竹书纪年》之类的古籍,则年代混乱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比如秦始皇的陵墓至今还没有被完全发掘,有朝一日进行考古的话,说不定能发现堆积如山的简牍,到时定能澄清困扰当今学者的许多问题。后者则有趣多了,比如《史记·高祖本纪》记载,公元前199年,刘邦在一次酒宴上笑着对父亲说:“始大人常以臣无赖。不能治产业,不如仲力”,某知名学者就信口雌黄地说刘邦年轻时是无赖,然后“有水便有鱼”地编造出刘邦许多无赖事迹。事实上,“无赖”一词在二千多年前的秦汉时期指“无产业赖以为生”,演变到今天,才带有“地痞恶棍”的贬义色彩。一旦对“无赖”两字理解错误,就会对刘邦的家世、背景等因素产生错解。
类似的例子还有《韩非子》中的记载,《内储说下》篇章中记载:“犀首与张寿为怨,陈需新入,不善犀首,固使人微杀张寿,魏王以为犀首也,乃诛之。”大致意思是,陈需刚魏国做官,杀了张寿,嫁祸给犀首,魏王于是诛犀首。犀首也就是公孙衍,与张仪同时代的游说之士。很多人读到这里,都认为魏王杀了公孙衍。实际上,这是错误的理解。《内储说下》还记载“陈需杀张寿而犀首走”,意思是犀首逃跑了。或许会说:“犀首大概想逃走,没跑掉,被魏王逮住杀了。”《战国策》记载:“田需死,昭鱼谓苏代曰:‘田需死,吾恐张仪、薛公、犀首之有一人相魏者。’”田需即陈需也,可知田需死后,犀首仍然活着,还几乎成为魏国丞相。
为何韩非在同一篇章对犀首的命运有两种记载呢?难道韩非自己打自己的脸吗?清末学者王先慎认为:“‘诛之’疑‘逐之’之误”。此种解释似乎解决了《韩非子》中相互矛盾的记载。
但是,笔者窃以为,“诛”字繁体字为“誅”,言字旁,《白虎通》曰:“诛,代。诛犹责也。”《说文》曰:“诛,讨也。”因此,其本义当理解为“谴责、处罚”。“殛鲧於羽山以死”,西汉经学大家孔安国认为:“殛、窜、放、流,皆诛也”。也就是说,“诛”字到后来含义才扩大,不能一看到“诛”字,就想到“杀”字。
由此可见,对于史籍中文字的解读,不可不审慎!
本书以刘邦从出生到死亡的年龄为时间主线,结合文献资料、考古发现,以及各个时代学者的高见,在保证严谨叙事的同时,又加入了描写,以增强文章的趣味性,力图呈献给诸君一个真实、客观、立体的刘邦。由于个人能力有限,加之成书时间仓促,书中纰漏在所难免,欢迎批评指正。
正文开始之前,先提出以下若干问题,以启迪君思考:
第一,为什么说刘邦不姓刘?刘邦的名字中有什么含义?
第二,刘邦的家世背景如何?他的父亲、祖父是农民出身吗?
第三,曹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