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龙兴摇了摇头,露出又难过又自伤的神色说道:“我就看透了,祖父一直怀恨父亲此前的谋叛之举。如今父亲死了。祖父就将对父亲的恨意转嫁到我的身上了。在我看来,祖父大人早想剥夺我的嫡位了。”
听斋藤龙兴这么一说,自小作为他傅役的众家臣,此刻居然都流下泪来,说道:“殿下,千万不要这么想,如今齐藤家就只有殿下您能具备资格继承家督之位了,老家主又怎会剥夺殿下的嫡位呢。还请殿下切勿多想。”
“呵呵,若是祖父大人真的打算剥夺我的继承之位,从而收养一个养子来继承齐藤家家督之位,诸位又将如何?”斋藤龙兴却是凄然地说道。他可是知道自己的祖父当初是如何夺取美浓国的守护之位的,而且他一直认为,祖父必然一直担心当自己继承家督之后,会为自己的父亲齐藤义龙报仇的(毕竟那一夜,祖父出现的得太过巧合了,在父亲齐藤义龙刚死后,祖父齐藤道三就出现了。所以城外一直有流言,直言父亲齐藤义龙并非是病死的。而是被祖父所杀的),所以,以祖父的性格,恐怕真的很难会让他继承家督之位的。
居馆内,众家臣听得斋藤龙兴如此疑问,先是一愣,随即纷纷跪伏在地大表忠心道:“如果老家主真打算废除殿下嫡位,臣下亦愿意切腹死谏老家主。”
“切腹死谏有什么用?倒不如想办法如何应对才是。”
正当室内众人都在悲伤之时,间隔一扇门后,突然有一名女子如此说道。
众家臣大惊,手握腰间的武士刀喝道:“何人在此偷听?”
随即纸拉门推开,一名身穿华丽之吴服的女子,款款行出,走到的众家臣面前,凛然正视说道:“怎么了?诸位大人,你等要拔刀杀我吗?”
众家臣见到来人,将抽出一半的刀刃又重新收了回去,欠身说道:“原来是夫人,失礼了。”
斋藤龙兴看到这名女子,不禁眉头一皱说道:“你一个女人来这里做甚么?没看见我们正在商议要事吗?”
这名女子站着盯了斋藤龙兴一会,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斋藤龙兴不耐烦地说道:“在这时候,你还在笑什么么?”
这名女子拿起折扇,半遮住脸,敛去笑容,然后突然肃然用折扇指着斋藤龙兴说道:“我在笑你这个没志气的儿子,你父亲一世枭雄心狠手辣,甚至连世人所害怕的蝮蛇都敢背叛,从而获得了家督之位,虽然最终落得了惨死的下场,但终归是英雄一场,可却怎么就生出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来。”
斋藤龙兴霍然立起,铁青着脸说道:“你一个女人,懂得什么?”
那名女子脸色不变,反问道:“我懂得什么?眼下蝮蛇就要背弃同盟,攻打我母家浅井家,我若再不闻不问,坐视不理,难道看着我浅井家与齐藤家十数年的同盟毁于一旦,然后我的儿子,倒在蝮蛇的刀下,最后妾身只能被遣送回浅井家,看着自家被蝮蛇覆灭,落得个不得不出家为尼的下场?”
相比起众人的无知,作为过来人的斋藤龙兴的母亲,近江局,却是看出了蝮蛇齐藤道三的打算。当然,这很可能是她的猜测,但至少她这一次真的是说中了。
“若只是你一个人事,也就罢了,此事现在关系到我母亲浅井家,你,还有我本人三者的命运,那么我就不得不管了。”
在近江局的厉声呵斥之下,斋藤龙兴也顿时一时无言了,沉默了一会后,斋藤龙兴最终还是问道:“既然如此,那么母亲大人又有何应对之策?”
“呵呵。”听到自从蝮蛇重夺家中大权那一日起就一直对自己不敬的儿子终于肯叫自己一声“母亲大人”了,近江局不由得轻轻一笑,随即脸色一变,然后决然地说道,“依我这女人看来,倒不如站起来一搏,兵谏老家主。”
“放肆。”众家臣闻言后当即吓得大喝一声,若非顾及到近江局的身份,他们早就一刀当场杀了此人了。
“不,”此时,斋藤龙兴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母亲大人说的有道理。”
“啊?”
眼见斋藤龙兴受到近江局的鼓动,竟然做出了兵谏的决定,众家臣顿时都是脸色巨变。不由得惊呼了起来。随即有家臣当即劝谏道:
“不可。殿下,兵谏之事是大逆不道之举,会受到天下的责骂的。”
“哼,父亲大人当年可以谋叛祖父,而祖父也不过是谋叛前任家督才得到了如今之地位的,既然祖父与父亲都如此,那么我又为何不可以效仿他们之举动?天下人责骂又如何,祖父大人取到今日之地位。又何惧他人在背后非议?”斋藤龙兴当即反驳说道。
“这?”听斋藤龙兴这么一说,众家臣当即无言以对了。回想起来,斋藤龙兴还真的没有错啊!蝮蛇通过一些列的阴谋谋夺了美浓国的大名之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