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了?那封书信……”
“嘘——”
阿琴闭上双眼,胡乱比画着双手。“不要管!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好了,不要告诉任何人,一旦泄漏出去,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啊……有那么严重吗,姐姐?”
比阿琴性急的喜奈知道姐姐不会告诉她,立刻腾腾地走近书架。正在此时。忽听一声:“夫人去哪里了?”
弥四郎已经站在门口。他从来不用通报。喜奈慌忙来到姐姐下首。跪伏到地上:“夫人到议事厅那里去了。”
弥四郎已经全副武装。“你们没看到换守到这里的本多作左卫门吗?”
“没有,早上就没见到过他。”阿琴回答,她的声音还在发抖。
“发生什么事了?”弥四郎怀疑地打量着眼前这对姐妹,“夫人又要杀人了?”
“不。”妹妹喜奈的语气很平静,“她吩咐奴婢到阿万松那里去,正到议事厅那里为我告假呢。”
“派你去阿万那里……做什么?”
“阿万怀孕了,让我去祝贺。”
“祝贺?”弥四郎忽然笑道,“哈哈。祝贺?恐是让你去杀了阿万吧。真是让人头疼的女人……作左卫门真没来过?”他撇了撇嘴,嘀咕着走开了。
未几,筑山夫人回来,几和弥四郎擦肩而过。她好像处于亢奋之中,老远就喊叫起来。“喜奈,喜奈!”姐妹俩赶紧到门口迎接。
“喜奈,我已经替你告了假。你现在就去。我希望得到你的回音后才离开冈崎。”说完,她从抽屉里拿出些盘缠,交给喜奈。
而另外一边,负责留守冈崎城的本多作左卫门重次。在兵器库前被弥四郎叫住了,他漫不经心地转过头来。他穿着单衣。袒露出浸满汗水的胸膛。
“作左卫门,你听说主公的消息了吗?”弥四郎对作左说话时用词非常谨慎,“他令我率领粮队,到足助和武节之间去。”
作左卫门淡淡地盯着弥四郎:“你要去吗?”
“主公脾气暴躁,我如迟去……”
作左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能见的次郎重吉和野中五郎都不能劝止他吗?”
“他是个勇猛无比的武将。”
作左卫门心不在焉地皱起了眉头:“七之助不在他身边,我应该陪他一起去。”
“不,你不必担心。主公既然能一举攻下足助,也可很快拿下武节城。”
“战场没那么简单。”
“我知……”
“攻打足助不过是虚晃一招,真正的目标在别处。”
“我也知道……”
“那么,拜托你了。我明日一早也将奉命离开冈畸。”作左慢腾腾站了起来。
“啊,如果……”弥四郎赶紧叫住作左,本性让他还想再说些奉承之话。
作左停下脚步问道:“你还有何事?”
“有件事我十分担心,想告诉你。”弥四郎压低声音,向作左靠了过去,“是关于筑山夫人的忌妒。”
“哦。”
“阿万……听说她怀孕了。”
“哦,我不管内庭之事。”
“我听说阿万的确怀孕了,夫人可能会以祝贺为由,派人前去……”
作左卫门紧紧地盯了一眼弥四郎,迈开了大步。
这就够了!弥四郎不禁想笑,他拼命控制住自己,目送作左卫门远去。
筑山夫人和阿万之间的争斗,与弥四郎既无任何利害冲突,他也丝毫不感兴趣。他向作左卫门透露此事,完全是为了证明他如何忠诚,以让作左放心出城。弥四郎终于大笑起来。人生难得有良机,能够抓住这些机会不失时机地表现自己,正是能出人头地者的立身之本。
弥四郎视察了在粮仓和酒谷一带聚集起来的粮队,然后去了筑山御殿。
此次出城回来,恐怕已成了今川家大军的向导。这是一次决定命运的行动。如果筑山夫人在他出城期间有轻率之举,就大事不妙了。夫人在他眼中,已经不是主公的正房妻,不过是可以利用的愚蠢女人。如果这个女人任性行事,一旦被人发觉,就有可能影响他的全盘大计。
“不要因小失大……”
德川家康在看到武田家撤退后就志得意满,正要攻打武节城,随后又对长筱城下手。一旦知道冈崎城落入今川家之手,面临前后夹击,无论他如何鲁莽。也只会俯首称臣。那时何需让夫人劝说?除非事情有变;现在。与其让德川家康屈膝投降。还不如让他自走死。
筑山御殿里已经不见了喜奈的身影。看到迎出来的阿琴,弥四郎傲慢地问道:“喜奈已去阿万那里去了了吗?”
“是。”
“好,你告诉夫人,就说我已经准备停当,来看看她,请她到庭院中来。”
“是……请您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