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公子,真是稀客。”沈念君冷哼,不做招待,自己在太师椅上坐下。
“沈姑娘,在下是来赔罪的。”易孤舔着厚脸作揖,又命下人把东西抬进来。
三个礼箱,两个锦盒,一个长盒。
“易公子的胆子可比我想象的大多了。”
“这不恰好丞相这几日,不然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来这啊。”易孤索性豁出去了,以往这等讨好的模样,都是萧君玉才有幸能看到。
“你何必插科打诨的,我指的是赌坊的事。怎么,易公子可别说不知道。我的赌坊被查封后,易公子的山水居暴利,都成了商会里的佳话了。”
“赌坊的事,纯属意外,几个下属不懂事。我回去定好好管教他们,劳烦沈姑娘高抬贵手,收下了这些赔礼,我心里也好过一点。”
沈念君冷笑,“易公子的眼线可真是不少,恐怕不止是我,各大商铺里,应该都有吧。查了我不少商铺的账本,才联系到了赌坊,你想切断中间的资金链我的商铺无法正常运转资金停止运营,从而壮大自己的商业帝国。你又精心策划了一起,陷害赌坊的戏码,如你所愿,赌坊被查封了,我沈念君也成了笑话。”
明明损失严重,从她口中说出来,就像只是丢了一件物品。反而面子更为一些。
“沈姑娘言重了,在下只是去郊外的庄子避了避暑,下面的人闯了如此大祸,昨日才告诉我。我这便急急忙忙备了礼,来赔罪了。”易孤淡定陈述自己先前编好的瞎话,也不得不忌惮沈念君,手下的人,几天功夫把事情查的一清二楚,好不容易送进去的眼线,此刻也成了废子。
沈念君见易孤打死不认账,也不跟他纠缠,既然要赔罪,礼都送来了,也没有不收的道理。
沈念君飘飘然的瞥了易孤一眼。
易孤像是心有灵犀似的,走到第一箱前,命人打开了箱子,“这一箱是南阳金丝锦。”
沈念君不怎么感兴趣,她对新衣裳没什么特别的期待。每年换季,都会有裁缝来量身定做,青柠都会告诉裁缝衣服需要做什么款式,用什么颜色,所以,这些她从来都不曾操心过。
见沈念君兴致缺缺,也没瞧一眼。易孤走到第二箱面前,“这一箱是珠宝首饰,都是从巧鑫阁纯新样式。”
“俗气。”沈念君更不喜欢这些,跟早市里的白菜一样,堆在一道,都长一个模样。若是易孤单独拿一只珠钗给她,她兴许会好好瞧瞧。
易孤走到长盒前,打开盒子,拿出一把琴。走到沈念君面前,“这便是天下四琴之首,凤栖琴。”
“易公子可真是大手笔。”沈念君曾经找凤栖琴找了许久,没曾想,已经被收走了。
“谈不上,在下这点银子还是有的。”易孤自信满满的,也不像是说谎。
“这两个锦盒内,一块是红血玉,一块是汉白玉。还未雕琢,全凭沈姑娘自己做主。”
“易公子的礼,我收下了。赌坊之事,我自可不再计较。”
“沈姑娘也是豪爽之人,那在下便告辞了。”
“慢着,我想跟易公子做一件交易。”沈念君慢条斯理的站起身。
易孤早就想回去了,这沈念君实在难缠。“姑娘请说。”
“易公子还是静下心来,毕竟是交易,有来有往。应该慎重些。”
沈念君心思缜密,易孤确实是已经坐不住了,毕竟相府对于他来说,也是个危险的地方。
“易公子,这边请。”青柠温声细语,示意易孤到偏厅。
易孤看了沈念君一眼,沈念君轻扬下巴,随后朝偏厅走去。
易孤便也跟着,他虽没多大兴致,但沈念君嫌少会主动找旁人做交易。
只见两人从偏厅的西门出来,踏上了一条石子小路。易孤迟疑片刻,还是跟上了。
走了一会儿,便有一道门,门匾上写着听竹园,三个字舒意大气。四周栅栏环的死死的,高高的竹林做了最天然的屏障。
青柠熟练的把竹编的门打开,里面又是一番天地。沿路的花草树木,曲桥和人工湖,湖中心有一个六角亭。再往里,便是一间竹屋,屋外一张木桌,一缸的荷花,显得十分精巧。
“沈姑娘的听竹园实在让在下服气。”
“易公子见多了恢宏的天府,到我这小家子的听竹园自然是少见多怪了。”沈念君笑应。
同是喜爱清逸闲适之人,刚刚的气势便也弱下来了。
顺着路,一直走到竹屋前,沈念君提着裙身,走上了台阶。青柠开了门,沈念君示意她招待易孤,便先进去了。
“易公子。”青柠依旧是温声细语,沈念君当客的人,她一向以礼相待。
易孤活络的走上台阶,进了竹屋。
青柠关了门,守在屋外。
易孤一进门便见一只猫弓起身子,满眼警惕的看着他。
沈念君手上托着茶具,走过来,见着青幺如此模样,轻喝了一声。
青幺委屈的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