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地处偏僻,无人看管,更是无人打扫,落叶也堆积了一层又一层,每走一步,便发出窸窣声响。
“好俊俏的姐姐。”
沈念君听着声音,便停下了脚步。只见右边的梧桐树下,矮小白净的孩子。
沈念君望向那个孩子,眼里还是波澜不惊,却是毫不吝啬的扬起嘴角笑了笑。
“大哥,你可来了。”孩子不像刚才那般生涩害羞,见到萧君玉撒开脚丫子跑了过去,眉眼间皆是喜悦。
“阿乔。”萧君玉严肃,好像不满他的行为。
孩子吐了吐舌头,放开了扒着萧君玉衣袍的小手。
“大哥好容易才来一趟,一来便要凶阿乔。”孩子低下头,故作委屈。
萧君玉依旧站的笔挺,冷着脸,丝毫没有要哄的意思。
孩子也是聪慧的很,拉了沈念君给自己下台阶。
“大哥,她长得好漂亮,她是谁呀。”脆生生问道。
沈念君就这么站在树下,黑白分明的衣裳将她托称的更为冷艳。一张清冷的脸,什么表情也没有,既不好奇,也不娇燥,仿佛他们讨论的是身后警惕的青柠。
“大夫。”萧君玉显然不像是对孩子有耐心的人。
“哦,也是来给母亲瞧病的吗?”孩子眼里多了几分希翼。
“嗯。”
“姐姐,我叫萧君乔,你唤我阿乔便好了,你真的能治好母亲的病吗?”萧君乔屁颠屁颠的跑到沈念君跟前,声音糯糯的,就差抱着大腿撒娇了。
沈念君轻笑,答道,“能。”
平静的眸子看向萧君玉。萧君玉虽然冷哼了一声,还是拉着萧君乔,“这是我母妃的养子,年方五岁。”
沈念君轻点头,“还请世子带路。”
萧君玉也不耽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龙安寺的后院,至于前院,则是一点动静也不知道。
萧王妃的住所偏幽静,只是一个三进院子,禅院和普通院子又没有多大的不同,所以沈念君很快适应了。
护卫自然是留在院子里,两队齐齐站开,即使身上有伤气势也依旧不减。
屋子里明亮宽敞,萧王妃自己看不见,虽是白日,屋里的蜡烛点的却不少。
“母亲,母亲,大哥来了,还带了一个漂亮姐姐。”萧君乔率先跑进屋子,萧君玉和沈念君人还未到,便听到萧君乔得意洋洋的声音。
“阿乔,昨日才从岭西回来,便出去瞎跑,母亲看你累的慌。”萧王妃拿出帕子,擦了擦萧君乔脸上的汗。“你大哥何时与女子同进出过,阿乔可不要瞎说,你大哥听了准要说你。”
“儿子见过母妃。”萧君玉和沈念君前后脚进来。
“君玉也来了?看来阿乔没有瞎说。”萧王妃笑了几声,随后又有些惊讶。
萧君玉不吭声,沈念君便也等着。
“那与你同来的女子呢?”萧王妃着实好奇,自己儿子什么性格,她还是知晓的。平素里钟莺莺再怎么献殷勤,他也没有放在心上的。就算是来这里为她治病的女医,他也从未正眼瞧过,甚至会到阿乔屋里去等,也不愿和她们打交道。
萧君玉慢悠悠看了沈念君一眼。
沈念君望着萧王妃那双失了彩的眸子,眉头紧蹙,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似乎迟疑了,但是又很快,消逝不见。
“晚辈沈念君,见过萧王妃。”虽然萧王妃看不见,但沈念君还是行着大夫的礼节,给萧王妃作了揖礼。
果然不出所料,萧王妃原本还温和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君玉,怎么回事?”
沈念君她岂会不知,相府嫡长女,昌德长公主唯一的女儿。不用她说,萧君玉也该知道,她们萧家和沈家之间水火不容的立场。
“母妃,沈念君只是一介医者。”萧君玉依旧淡淡的,他确实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但是他还算分的清楚,萧家出事的时候,沈念君不过是个三四岁的女童罢了。
“荒唐,你母妃还没有要到苟且偷生的地步。”萧王妃气的拍桌子。
萧君乔都被吓傻了,他何时见过母亲这样,母亲一向都是温柔大方的。
萧王妃紧紧用力闭着唇,眼中还有泪水在打转,手攥着椅子扶手不肯放,甚至是越抓越紧。沈岩松的女儿可以名扬东楚,样貌可取,才情可表。可她女儿不过幼年便夭折,儿子却要被人说成病秧子才能保命,她的儿子是如何出类拔萃,却只能被困在这一方天地。她也知道,一辈有一辈的恩怨,她自诩坦荡,更应该情仇分明,可要她面对沈岩松的女儿风轻云淡,太难了。
“晚辈只负责治病,待你病好,晚辈自然不会再出现。还请王妃恩准,莫要辜负世子的一番心意。”沈念君冷着声。
萧王妃大概也能猜到,儿子会把沈念君请来,那她也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沈念君肯来治病,那两者之间一定是有什么交易了。她权衡利弊许久,还是跨不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君玉,把沈姑娘送回去吧。”萧王妃神智恢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