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皇姐之女沈念君,着手成春,卓尔不群,碧玉含苞,朱唇明眸,朕甚爱之,特封琼华郡主。奉慈谕令,琼华恪恭久效于闺阁,秉性端淑,有徽柔之质,安正之美。太后躬闻之甚悦,兹特以指婚景王之子,景世子萧君玉,愿二人此后山迢水阔,风雨霜雪,生死相候,百世长安,隽永佳话,钦此。”
望兰亭里众人跪着不敢出大气,要沈念君嫁给一个将死之人,万一嫁过去就死了,沈念君还要陪葬,萧家是虎狼之地,陛下当真狠心把自己的亲外甥女逼到这般。
沈念君神色凝重,这突如其来的指婚圣旨,将她的打破。
来传旨的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林方井,他见沈念君迟迟没有缓过神,“琼华郡主,接旨吧。”抗旨可是要杀头的,林方井嘴角一撇满是笑意的看着沈念君。
良久,沈念君抬手接过圣旨。“臣女领旨谢恩。”
慕文锦拿过沈念君手里的金帛,冷声问,“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长公主殿下,萧家是咱们大楚的战王府,人脉简单,郡主嫁过去就是世子妃,这等殊荣,旁人是要也要不起的。太后让人算了,郡主和景世子的生辰八字乃是难舍难分之情谊,说不准郡主福大,嫁过去景世子的病就此好了也说不定呐。”
“我且问你,这是谁的主意,太后还是陛下。”慕文锦神色冰冷,目光直直看进林方井的眸子。
林方井不自觉颤抖了一下,“回长公主,这是陛下的意思。”
慕文锦紧紧捏着金帛,她已经退步至此,甚至自断羽翼离了京都,不念过去种种,为何还要这样对待她的女儿。
如果她当初没去皇陵,而是一根白绫了结余生,是不是这样他才能放心。
“她不过是一介女子,陛下为什么。”
只要是相府的人,陛下便不能放心。现如今百姓只知沈念君,而不知陛下有哪些出众的公主。
林方井随意道,“星怎敢与月争辉。”
慕文锦抬手就甩了林方井一个耳光,“小小奴才也敢议论主子。”
林方井气的嘴巴都歪了,他是陛下身边的人,谁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一句林公公,后宫妃子,即使是皇后也不敢大声与他说话,谁不是客客气气哄着。如今却被一个出嫁了的皇室公主生生掌掴,还是陛下最憎恨的,这口气他如何也咽不下。
慕文锦正要把金帛还他时,手却悄悄被沈念君摁下。
慕文锦了然,“温梦,送客。”
温梦即刻正了身子,送林方井一行人出去。
林方井转身就走,一刻不愿多待。回去定要告诉陛下,昌德长公主性子与以前一般无二,定要找个法子好好惩治一翻。
慕文锦转身招待望兰亭中的妇人,“事关我女儿的名声,还希望大家谨慎些,我定感激不尽。”
“长公主殿下且宽心,我等不是市井街妇,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大家自然也省得。”平侯夫人看了沈念君一眼,反应过来便张口道。
众夫人附和,只是那眼神里多了探究和幸灾乐祸。
赐婚一事既然圣旨已出,定然是瞒不住,慕文锦只是让她们不要多做其他口舌。
毕竟萧君玉久病不起,沈念君如今嫁过去颇有几分冲喜的意味在里面,而堂堂一国郡主嫁与旁人冲喜,还是权势滔天的相府嫡女,说起来就是莫大的羞辱。
这是把相爷和长公主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白毓娅呆在琴前,那句,风雨霜雪,生死相候,百世长安,隽永佳话。曾几何时,也出现在过她的定亲书上,人世无常,她注定要与那翩翩公子天各一方吗?
园子里的东西还在换新,白毓娅已经没有心思欣赏,匆匆说了声不适就告辞了。
“白家姑娘原本是指了景世子的。”
一夫人捏起一块糕点,用帕子垫着,咬了一口擦嘴,“难怪气色这样难看,我瞧着她刚才差点没站稳。”
“白家姑娘对景世子可谓是一往情深,直到后来家中变故,才退了亲事,她在闺中待了几年,这不今日才出来,一出来便听去了这个消息,怕是又要躺上几日了。”
另一夫人笑着搭腔,“旁人还可以争争,这陛下给长公主殿下的女儿赐的婚,一看也不是寻常人管的起的。”
一场新的硝烟正在弥漫,这些贵妇人自然是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只管着看戏。
几位夫人的声音若隐若现,沈念君望着塘里的碧水,慕文锦在一旁,两人屏退左右,却又只是静静站着。
良久,慕文锦顾自开口,“萧君玉原有一位胞姐,二人年纪一样大。”
“你刚出生那会儿,是早产,你身子弱,时时得有太医陪着,一次得了一场重病,九死一生。”
“萧君玉的胞姐和你同时患病,却因为没有得到治疗,便夭折了。”
沈念君心下一惊,转过身看着慕文锦。
慕文锦神色寂寥,“是陛下,他以为患病的是萧君玉,不想让景王府的嫡子活下来,就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