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到了。”青柠忍不住出声提醒,自从沈念君接过这木匣子,就有些慌神,难得的,沈念君会分神。
到了寮房门口,沈念君才堪堪回过神,握着木匣子进了屋子。青柠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转头求助辛若。
辛若冰霜脸色淡了几分,推着青柠,三人一道进了寮房。
沈念君坐在小榻上,身子却像是跌入冰窖。
如果她想的没有错,惠太妃那句意味深长的像父亲多些,大抵是真的。
母亲那日看见她打开红绳妆匣的故作淡定欲盖弥彰也是真的。
沈岩松对她的利用和冷淡,她总算是明白了一些。
如果是这样,那么沈岩松和慕文锦为何成婚,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故事或者交易?
当年还是侍郎的沈岩松为何如此之快坐上了丞相之位,还稳坐了这么多年。
慕文锦又为何去了皇陵,一去十年,心甘情愿。
惠太妃为何被遣入临安别宫。
她的....生父又是谁?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张大网,将她一人织在里头。
她从前认知的,以为的,又一次被推翻,毫不留情的彻底轰塌。
可笑又可悲。
青柠瞧见只是心疼,她不够聪明,猜不准发生了什么,眼下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局促的站在一旁,看着沈念君发愣。
许久没说话的人却开口了,喑哑道,“十八年前的楚京,去查。”
她出生前的世界,不知是黑是白,还是灰蒙蒙,无人问津。
辛若得了令,一言不发出了屋子。
这一来,必定是没有去扬州的心思了。
沈念君盯着那个木匣子,神色复杂。
那是一个时代,一个故事,一段感情,而且是悲伤的。
辛若应当是安排妥当了,又得了新消息,便进来禀报了。得知此次的钦差是子车也,沈念君也没有多意外。
能让多年小心翼翼的沈岩松开始动作,并且一跃成为他的心腹,怎么可能没有几分手段。而且此次子车也来到临安,定然也少不得沈岩松的手笔。
这样的一个好差事,子车也若是办好了,也能再上个层次。
南疆,兵器,子车也,萧君玉,慕翎宇。
沈念君嘴角扯过一抹冷笑,都是变着法的想让沈家去死。
“叫莫问进来。”沈念君把木匣子放在桌上。
辛若出去片刻,领了一个身穿白衣的翩翩公子进来。
翩翩公子左脸戴着面具,一条狰狞的疤痕尾梢延伸到了右半边脸上。头上戴着银冠,一根剑簪束缚住了三千烦恼丝。
他将折扇一合,抱拳作礼,“主子。”
沈念君揉了揉眉心,“对不住,此行去不了扬州了。”
莫问心思清明,已然清楚,摇了摇头,“无妨。”
“你去北漠走一趟吧,查一个叫徐晏倾的女子,从北漠皇室开始,贵族士官,一层层筛选。我已将画像装好,你带着,不必大张旗鼓,反倒叫人生疑,打草惊蛇难免坏了事。”
莫问细细记下,把画背好。
“让赵羿锦和杉酌跟你一道去吧,他们手底下人多些,打探消息是把好手。他们性子跳脱,你且记得管束好就行了。”沈念君让青柠将银票拿给莫问。
旁的不说,沈念君真真是个大方的主子,因为不纯属把下面人当成卖命的,所以有些本事又傲气的也鲜少唱反调。
莫问走了,屋子里又静下来。
“青柠,将这盒子放进箱子里吧。”看不着便省得心烦。
现在与慕文锦交了底,若慕文锦不愿说,指不定怎么忽悠她,慕文锦虽然不再是当年的辅政公主,但是手底下的人拦着她查真相还是绰绰有余,这件事情还是要徐徐图之。
辛若也赞同,所以并不规劝沈念君。
青柠抱着那盒子放进大箱子里,用衣物首饰盖了。
“金家的事情,还是让他们快些搞清楚,这些事情放在一起,我膈得慌。”事情哪有那么巧合,说她太过多疑也好,总是不能少了什么蛛丝马迹,桩桩件件都是些陈年事体。
“郡主少操劳些,免得又犯那头疾。”青柠从箱子里收拾出了个药枕过来,垫在那不大不小的木雕榻上,怕沈念君犯头疾,夜里梦魇,她是操碎了心。
沈念君素手如玉,敲打着那木几子。看着青柠走来走去,“小老太婆,你怎的就不知道同辛若看拢,日日念叨着让你稳些稳些,偏生不听。”
许多事体都用不着青柠亲力亲为,但是青柠总言信不过这个信不过那个,不让旁人近手。
“郡主可别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想想去云卿谷之前,每每犯了头疾喊疼的是谁。”
“好你个丫头,伶牙俐齿倒是敢开我的玩笑了!”
沈念君笑骂,还是挪了挪脚步,走到那张单调的床榻上,抱过那药枕。
“也不知师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