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安牧笑眯眯的盏茶,“之前多有得罪,还望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沈念君秀长白指捻过茶杯,不经意道,“晚了。”
她没问他说的是什么。
金安牧神色微微一僵,之后又笑,“草民犯忌,不知郡主要如何惩罚。”
“痴心妄想,剥皮抽筋都不为过。”沈念君笑意晏晏,将茶杯轻轻放下。
“郡主知道什么?”
金安牧心里打鼓。
“我不该知道什么。”沈念君反问,不带疑惑,反而平平静静,愈发显得金安牧不光明磊落。
“经年旧事,我也不想重提,本是过去的事,那便过去,谁知,我愿退,旁人却不肯。”
金安牧已经冒出冷汗,他没有能力去抗刺杀太妃的罪名。
可沈念君已经知道了,惠太妃在魏老太君寿宴上中箭,是金家老夫人的安排。
也知道最近的刺客也是金老夫人派去。
她却委实没有法子弄清楚,金老夫人与惠太妃生平素无交集,哪里来这么大的仇恨。
“金老夫人妙手回春,我想听听她老人家的事情。”沈念君嘴角勾起笑意,似是仰慕,似是嘲讽,眸子里全是压迫之意。
金安牧知道沈念君在问什么。
他老老实实答道,“你知道的,想来就是我要说的,我只知道,祖母原本不是这样的,一切变数,要从她失去女儿开始。”
“叫什么。”
金安牧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沈念君问的是什么,“金嘉阳。”
“死了?”
沈念君说的不太好听,毕竟那是他的姑母,金安牧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只是微微点头。
“怎么死的?”
“难产。”
沈念君皱了皱眉,“丈夫呢?”
“还未婚配,男人自己的仕途,抛弃了她。”
“呵。”沈念君叹笑。
惠太妃,金老夫人,金嘉阳,男人,仕途。
无论如何,她能想起他们之间就算有也只有一个慕知蔺而已。
可是敏王舅,她再清楚不过,断然不会是这种人。他也不求官,不求权,安安稳稳的坐着王爵,多好。
那还能是谁呢。
仕途,仕途。
官场大臣。
几乎是一个不可能的念头出现在脑海,为什么不是沈岩松呢?
如果真的是沈岩松,照着沈岩松的心狠手辣,金家一定是被他控制了,金家没有来个天灾人祸灭门,都不像沈岩松的风格了。
金家老夫人这么恨惠太妃,很有可能当年慕文锦和沈岩松的婚事,大抵与惠太妃有些干系。
她恨拆散她女儿幸福的人。
那么她没有道理不恨始作俑者,沈岩松才应该是她的复仇对象。只是出于什么,她没有动手,或者她根本没有能力去动手。
看见沈念君脸色一变,金安牧也神色一紧。
却不料沈念君翻脸翻的极快,只听她一本正经道,“多谢金公子的盛情款待,日后若有机会,来楚京,我请你吃茶。”
金安牧怎么敢去,连忙应下,知道沈念君这是要离开了的说辞。
沈念君起身,刚走出雅间,就看到在门口‘来不及’抽身的易孤。
一看气场诡异,金安牧眼观鼻,飘飘然路过两人。
她眯了眯眼,扫了一圈周围,易孤尴尬笑笑,道了声好。
她眼皮一掀,“易公子客气,我还指望你分红呢,你这么客气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没来由的叫我心慌。”
易孤想起,沈念君是京都商会的大红人,连忙好脸色一堆,应付几句。
沈念君笑的和善又带几分邪肆,不知道在笑什么,“那本郡主就静候佳音了。”
易孤被她扫了一眼,有些没来由的讪。
那边慕卷耳和慕岚蹊寻来了,她优雅散漫的戴上了那个白色猫脸面具,跨出了茶楼的大门。
易孤撒丫子往楼上雅间跑。
萧君玉和子车也品茶,斯文儒雅,反观自己,就有些狼狈。
他不甘,气喘吁吁对萧君玉道,“沈念君和那个男的挺熟稔的,出来的时候还深情对望,说了好些贴心话。”
瞎说八道向来是易孤最擅。
萧君玉屁都没放一个他十分憋屈,他还是决定收收心,打理好商铺好好赚钱。
萧君玉养军队的钱,一半都是商会资助的。
子车也当自己是个透明人,对于男人来说,就算是名义上未过门的妻子,哪怕丝毫意,越矩行为也是不容允许的,那是一个家族的脸面问题。
萧君玉是个怪人,他早就习惯了。
街上依旧热闹不已,见沈念君买了面具,慕卷耳和慕岚蹊也去挑了两个。
三人戴着面具在街上撒欢了的跑。
一个小院子偏安一隅,烛灯高挂,垂柳木筑,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