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旬,惠太妃和长公主回京。√
马车驶到相府门口停下,正当傍晚,太阳将将落山,暮色笼罩了整个京都,相府上方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日光。
门前站了许多人,沈岩松一身低调常服。
二夫人刘氏挽着两个少女,亲昵柔和。
三夫人杨氏和几个妾室大方站在一侧。
沈念君撩开车帘下了马车,就见人人站在门口,笑容可掬。
她也笑,行了一礼,“爹。”
沈岩松点点头,“回来就好。”
言简意赅,是他沈岩松的作风。
沈念君敛眸,站在一旁。
从马车上又走下一位秀丽端庄的女子,她身着淡蓝色长裙,一个简单的发髻。
众人只见她盈盈向前,向着沈岩松低低施了一礼,“岚蹊在此,见过姑父。”
沈岩松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敏王府的嫡次女。
“岚蹊不必多礼。”沈岩松笑道。
二夫人刘氏看了看慕岚蹊,暗地里撇嘴。她的侄女来了,大哥问都没有问一句。
慕文锦扶着惠太妃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
沈岩松上前,行了臣礼,“拜见太妃娘娘。”
惠太妃是他的贵人,沈岩松当年是朝廷二品尚书,是惠太妃与慕文锦提议,这才有了沈岩松这个驸马。
平日里,驸马是最不得权的,但是慕文锦后来当政,扶持了沈岩松他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沈岩松对慕文锦是有敬仰和感激的,哪怕微乎其微。
惠太妃笑眯眯的打量了一会儿,“丞相大人言重了。”
“不敢不敢,在太妃娘娘面前,臣怎敢称相。”
“这些都是府里的小辈?”惠太妃笑着将视线移到门口。
站在门口的一众妇人都感受到了压迫,福身行礼,“拜见太妃娘娘,太妃娘娘万安。”
“不必多礼。府上热热闹闹的,倒是不错。我住在临安,行宫再大,也就只有我和岚蹊,与你们可真是比不了。”惠太妃笑叹。
慕文锦让众人先进去用晚宴。
惠太妃和慕文锦沈岩松自然打头先进去了。
“你说这太妃刚刚那意思,不是要在相府常住了吧?”
“不会,太妃要么住宫里头,要么与王爷住,断没有与公主住的前例,若真是住下来了,还不叫人贻笑大方。”
两个姨娘走在最后面,没有注意正好说说小话。
沈念君和慕岚蹊挽手走在前头。
“两位姐姐真是天生丽质,倒衬得妹妹愚姿让大家见笑了。”
女子娇颖,笑着上前来行了一礼。
“你是?”
被沈念君一问,女子脸上的笑容一滞,很快反应过来,“都怪我不好,见两位姐姐生的好看,便忘了介绍了,我叫刘青禾,是二夫人的侄女,来相府有段日子了。”
“若我没记错,你姐姐应该叫刘莉筝才是,我们哪能算得你姐姐。”
“郡主说的是,是我妄图高攀了。”刘青禾垂下眼,胆小落寞。
几句话将沈念君说的刻薄无礼,倒活像是狗眼看人低了。
沈念君脸上依旧挂着淡笑,这个刘青禾,比刘莉筝要聪明些,但刘家的脑子里就这么些东西,现在沉得住气,早晚要闯出祸事来。
“刘姑娘倒不如先去用膳,我二姐姐身子骨柔,长途跋涉难免有些不好受,我便先带她回惊鹊楼稍歇,片刻后便来。”
原来惊鹊楼是沈念君的闺阁,当日她觉着楼邸景致上佳,想上前去观景,被一个丫鬟给拦着了,一个相府千金的丫鬟,架子倒是比她还大,二话不说就让门口的洒扫婆子把她轰出来了。
刘青禾脸色铁青,平日里在家,谁不是宠着惯着,现如今到了这相府倒是什么都不了。
“不如我跟着吧,郡主照顾慕姑娘难免吃力,多个人也能分担些。”
见刘青禾不依不饶,沈念君淡笑应了。
几人踏过木板桥,便到惊鹊楼了。
静依和季桐早早在门口等着了。
静依衣着淡绿色长裙,气质稳熟,看去便落落大方了。
季桐则是在沈念君相识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代侠女作风,一袭暗紫色紧袖长衫,头发用发绳束起,干净利落。
两人行了礼,静依一看刘青禾,面色沉了沉。
沈念君拉过慕岚蹊,“这是敏王府的二姑娘,慕姑娘。”
两人又齐齐见礼。
慕岚蹊抱以微笑。
“这是刘府来的的表姑娘,想来你们也是知道的。”
静依只是屈膝敷衍一蹲,季桐眼神不悦,只是望了刘青禾一眼。
青柠辛若互看一眼便知道这刘姑娘定是做了什么蠢事了。
沈念君也没有斥责,只是眼神警告,就带着慕岚蹊和刘青禾往里走了。
刘青禾气的要死,提起裙摆就往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