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西四牌楼。
西四牌楼在皇城西北,距离皇城不到四里地。
自成祖皇帝迁都北京后,有明一朝一直在西四牌楼处决罪犯。
满清时是菜市口。
此时的西四牌楼附近人山人海,老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看热闹。
今天的热闹不同往常!
万岁爷要砍当官的脑袋,被砍的这些人中有勋贵,有朝臣。平日里他们高高在上,掌握着老百姓的生死。
今天这些人成了阶下囚,必须亲眼看着他们死才解气。彡彡訁凊
随着崇祯的御驾到来,整个西四牌楼广场瞬间安静下来。
外围的五城兵马司,锦衣卫和东厂厂卫将百姓驱赶到三十五步之外,围城一圈戒备。
空出来的场地一侧摆着一排桌椅。
刑部左侍郎,大理寺卿,左都御史分列而坐,见崇祯到来他们三人起身迎接。
君臣之礼过后,朱连冷声吩咐:“将人犯押上来。”
随着一声令下,几个厂卫、锦衣卫分别将张缙彦,王正治押到法场中间。又有百余个兵士将张缙彦,王正治的三族百余口人押到旁边。
虽然王之心找到了朱纯臣刺杀皇帝的罪证,但今天朱连并不想杀他,朝廷的水太深了,让子弹飞一会。
“带张缙彦,王正治!”刑部左侍郎张忻大喊道。
两个锦衣卫推着张缙彦来到监斩台前,张忻问道:“张缙彦,王正治你们可认罪?”
“冤枉!冤枉啊!”
“臣冤枉!陛下让臣认罪,臣没有罪怎么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冤枉啊!”
两人几乎同时喊了出来,声音虽然沙哑,语气却无比坚定。
围观的百姓有些错愕。
皇帝监斩,刑场喊冤,此二人到底是死不认罪还是真有冤情?
张忻嘴角闪过一丝奸笑,他冷哼一声:“你二人罪恶滔天,时至今日还不认罪,冥顽不灵,该死!”
“来人,午时三刻已到,验明正身...!”
他刚要下令处决,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高呼。
“侍郎大人!他有冤情为什么不让他说出来?朝廷就是这么做事的吗?”
“如果有一天我等被诬陷,是不是有同样的下场?”
“流贼将至,不能放过一个坏人,更不能错杀一个好人!若是错杀,便是自掘坟墓,岂可坐视?”
张忻脸色骤变,他猛地一拍桌子:“大胆,何人喧哗?给本官抓起来。”
周围负责警戒的士兵立刻上前将十几个书生控制住,押到张忻面前。
“汝等是何人竟然扰乱法场,按律该打五十军棍!”
为首的书生脸上虽然带着一丝稚气,但丝毫不惧,他挺着身子喊道:“我等是国子监的贡生,听闻此事后前来围观,见犯人喊冤,便挺身而出!”
“贡生?”张忻皱了皱眉。
贡生皆有功名在身,享有很多特权:见县官不跪,审讯时不受刑,免徭役等。
“生员不得议政,汝等忘了?还不速速离开,否则本官将上报国子监监丞,以正视听。”张忻威胁道。
“侍郎大人难道没听说过,君子可内敛不可懦弱,面不公可起而论之这句话吗?”
张忻怔了下,下意识的看向身后。
百姓们燃起的激情也随着这几句话被浇灭了不少。
他们固然乐意看到官员被杀,但不想看到有人被冤杀,没人敢保证自己不是下一个受害者。
朱连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不止。
这帮官员不敢出面求情,竟然让一帮国子监的学生闹事,简直怂到家了。
他站起身直接无视其他人,对着张缙彦说道:“张缙彦,你有何冤屈?说出来朕听听。”
张忻宛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他费力的咽下唾沫润喉,声泪俱下的说道:“陛下,昨日朝堂上陛下向文武百官借钱补充军饷,臣只是一时糊涂说错了话,便被安了个欺君之罪,臣...不服!”
“虽然在臣家中搜出几万两银子,但那些都是臣祖上积攒的,还有一些是臣借来周转,借据尚在,何来贪墨一说?”
“好!”朱连提高音调,他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朕问你,借钱时为何说谎欺君?”
“是怕朕不还钱,还是盼着大明灭亡?”
“怕...怕陛下不还钱!”张缙彦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心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不,你不是怕朕不还钱,而是心里盼着大明灭亡。只有大明朝灭亡了,朕才会还不起这点钱。”
“你以为朕定你贪墨之罪只是说的银子吗?你贪得不止是银子,还有你的仕途,你的狗命!据朕所知,你早已私通流贼,做了他们的走狗!”
“流贼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