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沈戾朗声说道,方才看他不起的人一下炸开了锅。
那公子在微微错愕后,当即施礼道:“原来是护国首座义子,姒晟轩多有得罪,还望戾公子海涵!”
“姒”,乃皇族国姓。
再看这位公子极是富贵,年纪与自己相当,又有这么多羽林卫护驾,难怪刚才自称殿下。
此人,竟然是个皇子?
沈戾内心是复杂的。
自己一天下来先是遇到郡主,差点被分尸。
现在又遇到皇子,被当成小偷问罪?
真可谓出门遇贵人,倒霉到家了!
老舍人见状,跪在地上向沈戾磕头求饶:“莫怪老舍多事,此乃京畿重地,朝廷三书五令要我等对过往旅人严加盘查,以防魔道敌国细作蛰伏不轨,万望公子莫要怪罪!”
一时之间,沈戾对这等礼遇只觉得无所适从。
他更加清楚他们敬的、畏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他的义父。
一品御士,护国首座。
姒晟轩原本是从玉京城而来,半路碰巧遇上老舍人,不曾想牵出这样的误会,也是尴尬不已。
他当即赔礼道:“附近便一有间酒楼,可暂去歇息,还望戾公子赏脸,本殿下愿设酒赔罪!”
面对姒晟轩的热情相邀,沈戾冷冷一笑:“不必了,在下素来不与权贵同流,殿下请便!”
“这……”
沈戾对皇族敌意甚重,姒晟轩只得放下身份,坦然道:“实不相瞒,在下也是去参加御剑试的,如若戾公子不嫌弃,我们二人正好顺路同行,也好相互照应!”
说完,他把玉佩还给沈戾,轻声提醒道:“毕竟,可不是谁能识得此物,若再遇到这样误会,兄台又当如何?”
“嗯?”
沈戾自然是不想再遇到这样的误会,虽然他看不上朝廷,看不惯这些权贵,不过这位皇子倒并无恶意,当下便点头答应了。
最的是,他现在正好饿了。
姒晟轩邀请沈戾至一间酒楼,门面富丽堂皇,只是门口立了一个牌子。
上书:奴人畜产,不得入内!
看见沈戾脸色阴沉不定,姒晟轩心里暗恼,这酒楼掌柜也真是不长眼,偏偏立这么一块牌子出来。
偏偏本殿下这位朋友又是奴人出身,这不是打本殿下的脸吗?
这时掌柜精神抖擞,亲自出门迎接:“十七殿下驾临,小店蓬荜生辉,里面已备好酒宴!”
沈戾“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戾兄切莫气恼,是在下考虑不周!”
当下,姒晟轩便诘问那掌柜:“本殿下问你,为何要立这样一块牌子!”
掌柜不知大祸临头,还在那侃侃而道:“十七殿下何等尊贵,岂能与奴人贱婢同屋而膳,小人知道十七殿下要来,便让人写了这牌子,殿下可还满意?”
我满意你妹!
姒晟轩听后,既不说满意,也不说不满意,只道:“一会儿把这牌子改了,奴人入内,白吃白喝,为期一年,概不收费!”
“啊!”
掌柜一坐在地上,哭道:“殿下莫要与小人开这等玩笑啊,小人有三十八房妻妾要养活,若给那奴人白吃白喝,且不说一年,一月下来小人这店也开不下去了,呜呜……”
“如若做不到,本殿下便没收你全部家产,充之国库,贬你妻儿,为奴为婢!”姒晟轩冷冷道。
“啊!”
掌柜白眼一翻,登时晕了。
沈戾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他很痛恨这些经商庶人。
轩王朝和其他四国相比,不仅没有废除奴隶制,对庶人的苛捐赋税也是最重的。
达到一定数额便升一阶,品阶越高,纳税反而越少,这就导致穷人越来越穷,富人越来越富。
富人富到什么地步呢?
富到娶一个正妻往往要纳十几房小妾。
而穷人则有着天壤之别,有的甚至连一个妻子都娶不起。
但传宗接代,穷苦人之间便盛行一种“典妻婚”。
说白了,就已婚家庭养家糊口,把自己的妻子租给别人生孩子,换取一些钱财。
这样一来,对于男人而言一方有了妻子,一方有了钱财,各取所需,女人就如同物品一样被推来推去。
有些贞烈女子只能以死来反抗这种契约。
沈戾从生下来就没见过母亲。
因为他就是一个典妻婚所生的孩子,活得没有尊严,所以他才痛恨这些有钱有势的富人。
于是沈戾狠狠惩罚了这个酒楼的掌柜他散尽家财倾覆半生积蓄。
因为沈戾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的。
两人走进酒楼,一人一张小桌子,面对面席地而坐。
桌上不但有精米白饭、清冽浆水,还有肉食美酒,已算丰盛。
“戾兄,今日你我二人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