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来,玉京城还算太平,京兆府尹何静的日子却是过得战战兢兢。
皇城之下,权利中枢。
这玉京城不出事还好,一旦出点什么事,轻则丢了乌纱帽,重则脑袋都得搬家。
所以他这个官当的必须小心谨慎,谁家大人纳了小妾,谁家生了孩子,是男是女,他都得打听的一清二楚。
不光要学会捂盖子,还得捂得住才行。
可是今天,在他的管辖范围内,竟然发生了一件大案。
他端倪着手中的白玉壶,底部印有‘邀月’二字。
这是当朝国师千金紫宸妃萱的随身之物,怎么会落在一个奴人手里呢?
“大人,此物真是邀月郡主赠与小民的,你若不信,尽可去国师府一问便知!”沈戾说,他被两名捕快拿住双肩,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据何静得到的消息,邀月郡主在南海瑶池宫学艺,每年回来探一次亲,今天刚刚回来。
会不会是邀月郡主一高兴,将这破裂的玉壶赏给了那奴人?
若是如此也说得过去。
可是一个奴人身上,怎么会有一品护国首座欧冶流云的信物?
会不会是这奴人偷来的?
不可能!
一品御士的东西这么好偷的话,就不叫一品御士了。
虽然此子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欧冶流云的义子,但何静知道,这更不可能。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天大的笑话!
过了大约一盅茶的功夫,旁边的季师爷长长吐出一口气,沉吟道:“此事牵连到护国剑派的声誉,还有当朝国师的千金,大人得沉住气呀,虽然这奴子的话不可信,但不管如何,总要查清此事的来龙去脉!”
沈戾心中升起一丝希望,眼巴巴地看着这位大人。
何静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觉得师爷这话在理,待查清真相后,若真是上达天听的案子,直接上报刑部和大理寺就是了。
若是个乌龙事件,却惊动了帝君,恐怕京兆府衙门要闹出大笑话的。
想到这,何静转身对师爷交代道:“你让王捕头将这奴子好生看押,本官现在就去紫宸大人府上问问情况!”
师爷满口答应着,当下命人把沈戾关进大牢,又给何静备好轿子。
一座赫赫的府邸坐落在宵禁的夜色中,“国师府”的匾额高高悬挂,十分显眼。
玉京城的百姓莫不知道,这座府邸的主人非常有权势,得罪了国师紫宸正钦不要紧,因为以他的身份地位,是不屑与寻常百姓为难的,但千万不要惹上他的独生爱女紫宸妃萱。
这紫宸妃萱自小即是非常顽劣了多少老师都被她整得面目全非,从来没有能待上半个月之久的。
为此紫宸正钦费尽心机不知请来多少饱学大儒,可最后再也没人敢来教这位任性郡主的功课了,那些知名儒者一听到是请他们去国师府教授邀月郡主功课,俱是如避蛇蝎,便是千金相酬,也绝不敢应。
紫宸正钦无奈,只得自己教授女儿功课,发现她对四书五经兴趣索然,却对舞刀弄棒情有独钟,整日里缠着自己要上阵杀敌。
有时缠得紧了,连他都被自己这个女儿弄得哭笑不得。
但他又如何肯放任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征战沙场?
于是,干脆送女儿惊邪剑派去修真算了。
但紫宸妃萱毕竟性子娇惯,紫宸正钦也时常苦恼,如此傲气凌人,只怕日后不好,便特意关照欧冶流云代为管束,挫其傲气,励其心志。
哪知紫宸妃萱从此记恨上欧冶流云,转投靠了南海瑶池宫,甚得九缨仙子宠爱,不但将其收为闭门弟子,还将三大神兵之一的‘凰舞’剑传给了她。
尤其这几年来,她修为晋级风云榜二品御士,杀人更是随心所欲,可与魔道修罗圣女齐名,人送江湖名:倾城夺命剑!
此刻,国师府一间楼阁内,透过层层红色帐幔,氤氲水汽缭绕出满屋的温香细腻。
琉璃灯下,紫宸妃萱正在浴桶中温洗,水面漂着厚厚一层花瓣,白皙娇嫩的肌肤仿佛也被映出几许艳红色,寸寸凝脂。
侍女柳胭手里抱着叠好的棉巾披在郡主的香肩上,吸干凝在她肌肤上的水珠,巧口称赞道:“您瞧您多美呀,就像一朵花似的,只怕这下间再也找不出比您更美的人了!”
紫宸妃萱嗔道:“这话若是给大帝姬听到,当心她身边两个青衣非撕了你这张嘴!”
房门忽然被推开,只见柳薇走进来说:“郡主,京兆府何大人有要事禀报!”
紫宸妃萱听后很是奇怪,我一个江湖中人,从不涉足朝中党争,何静有事应该找我父亲才对,找我做什么?
“告诉他,我正在入浴他门外候着吧!”
不多时,柳薇领着何静来到郡主的闺房门前,隐约可见窗格上印出女子姽婳的身影。
何静不敢多看,急忙将沈戾身上发现白玉壶的事禀报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