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飞戾朗声大笑,起身说:“晚辈早有耳闻,君上英明神武,治州有方,今日一见,未曾想君上竟是草菅人命,毫无怜悯之心!”
“沈戾,快坐下,不得胡言!”夏宫升轻声呵斥道。
姒乾重重哼道:“你这小子,方才讥讽本君荒淫无度,现在又口出狂言,不要说你义父欧冶流云,便是那御剑峰上的矮胖老头也要给本君三分薄面的,你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
“君上怕是误会了!”
鸢飞戾从容不迫道:“义父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不爱美人非英雄,晚辈方才那首即兴之作,乃是赞扬君上英雄气概,却不想君上会错了意,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君上不要跟我这江湖小辈一般见识!”
他向姒乾拱了拱手,端地是不卑不亢,笑得很促狭。
“戾少侠高才啊,君上真英雄也!”
“是啊,英雄爱美人,多妻多妾方显英雄本色,君上威武!”
那些州府幕僚帮楚恒君保住颜面,也纷纷谄媚附声,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姒乾自然也乐于顺这个台阶,摆摆手,遣退了那两名上来的锐士。
而那侍姬身子脱力竟吓得直接晕了过去,但总算保住了性命。
经过这一段插曲,林博忠已有笃定,只说兹事体大,需禀明帝君再行定夺。
言下之意,就是宁愿放了那些叛军,也不能养肥了你楚恒君这头恶虎。
反正没有朝廷的授意,纵然你再怎么想趁火打劫,你的兵马也不能私出楚州。
当下众人便告辞了,气得姒乾也没了脾气。
众人回到那形同虚设的监察衙门,林博忠命人沏了几杯茶水,冲冲酒气。
这办皇差的尤其是钦差大臣,哪个不是老官油子?
如果是那耿直一根筋的人,也做不了这监察司司马。
这奏疏没个三五天到不了帝君手里,等帝君有了决断再传旨意过来,一来一回又得三五天,延误军机大事就麻烦了。
林博忠有临机专断之权,断得好自然是功劳一件,断得不好就要背锅了。
如此一想,他亲切地对众人说道:“诸位御史不妨说说,此事该应怎样处置?本官也好权衡利弊,上疏朝廷!”
夏宫升位居惊邪剑派外务司领执事,自然也是个老油条,只说我等不过是江湖糙人,这军国大事但凭林大人差遣。
鸢飞戾乐得在旁边看热闹,夏宫升在私下里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惊邪剑派不参与国事决策,否则会有打压皇权之嫌。
原因很简单,你一个江湖门派势力再大,也不能擅自插手朝廷的事,成为朝廷的眼中钉啊!
这时姒晟轩开口道:“其实也不难权衡,我以为,放走了泗水州水师大营那十万兵马,不过就是一群占山为王的水贼罢了,但不能放任楚州势力任其壮大!”
众人纷纷点头。
“列家兄妹还是要杀之以儆效尤,否则开此先例,日后人人对朝廷心生不满,都如他们这般大逆不道,那岂不是人人可以造反了?”
林博忠示意他说。
“待叛军家眷撤走后,可从燕州调派兵马处置善后之事,雾隐城百姓民心不稳,应该以安抚为主,至于无垠城被掠劫的钱财只能由国库偿还了,不宜再从百姓手中追讨,如此也能显示朝廷天恩浩荡,我父皇应该会同意的,林大人,你看这样如何?”
林博忠大喜过望:“十七殿下体恤民情,与本官所见略同,本官会将殿下方才所说的,一一奏禀帝君!”
“多谢林大人!”姒晟轩也不忘投桃报李。
这样一来,主意是姒晟轩这个皇子想出来的,林博忠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又不会显得自己无能。
对姒晟轩来说,他一个不得势的皇子,也无所谓去背这个锅。
如果事情办得好,龙颜大悦,还能得到父皇高看一眼,何乐不为?
接着众人又商议了刺杀列家兄妹的事情,对刺杀目标的情报也进行了细致的分析。
说起列家兄妹,首先要说列战缨。
但要说列战缨,又不得不提南海蓬莱国。
当今天下虽然名将辈出,但这是一个男权时代,女人是没有继承权的。
如果不是以太后、皇后的身份,是很难权力中枢的。
除了极个别的情况,普通女人无法参政,做一般的文官都没戏,更不要说领兵打仗了。
而极个别的情况就是投身江湖,大多女子授封御士后,一般都会选择留在师门效力。
因为她们只有在江湖中,才能得到与男子相同的身份地位。
但是……南海蓬莱国却是个特例。
蓬莱国远在神州边陲的南海,人口约有五十万之众。
百姓大多生活在山水秀丽的岛屿上,全天下的珠宝都来自南海,蓬莱国之富庶可见一斑。
蓬莱同时也是盛产的地方,随随便便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儿都是千金小姐,对神州权贵子弟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