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北风呼啸。
姒妤回想起恩师天行九歌的警示,计国师事者,当审权量,说人主者,当审君情,谋虑情欲,必出于此,士虽有圣智,非揣摩细究,真情无所索之,此谋之本也,错其人,勿与语,此名士择君之道。
虽然鸢飞戾现在只是一介流落江湖的亡命之徒,但姒妤还是拿出名士选择君主的根本,试探道:“方才本宫所列治国之道,你有什么见解吗?”
鸢飞戾虽然不通经国之道,但他有自己的侠义之道,便深入浅出的表达了自己的见解:“在下不才,不会指点江山,但在下以为治国就如同治家,魔君作为西域各诸侯国的掌权者,自己家里的饼不够吃便去抢别人的饼,虽说对家人兄弟无可厚非,却属强盗之流,失之大义也!”
“奕国太子昌以仁治国,当属仁义之君,但他息兵养民,对强国缺乏敬畏之心,你和别人讲道理,别人却对你动刀子,以德报怨根本换不来谐和万邦,在虎狼环伺的丛林里面,弱肉强食才是唯一法则,没有强大实力的人,根本不配要求别人讲道德,我看他李家这块饼早晚要被人抢了去!”
至于南海蓬莱,鸢飞戾却没什么好说的。
谁让人家生在风水宝地,家里饼多吃不完也没人敢抢,只能说生来命好。
北狄牛羊肥壮,又有般若寺护持,偏安一隅罢了。
说到轩王朝,毕竟是在这个国家长大的,鸢飞戾就不免流露出慷慨悲歌之情,感情相当激愤:“当今朝廷国盛民衰,州府割据,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先亡了,还谈什么天下布武!”
“至于那无为而无不为,什么养了肥了兔,杀了再养,更是不值一提!”
鸢飞戾大口喘息着,目露凶光似要杀人:“这二皇子是把百姓当韭菜,养肥了兄弟妻儿,再把他们杀了做人肉馅饼,去养剩下的人,养肥了再杀,这根本就不是人干出来的事,简直猪狗不如,禽兽不齿!”
好重的戾气!
姒妤微微心惊,但鸢飞戾的反应也在她意料之中。
毕竟惊邪剑乃是正义神兵,唯有持剑之人戾气深重才能矫正歪风。
若是给一个心慈手软的和尚拿了这剑,天天苦口婆心的劝人为善,那才是这把剑的悲哀。
现在行辕里只有四个人,姒妤只好又拿饼来说事:“倘若这桂花饼是小蝶做的,双儿端来的,戾少侠在旁边保护着它不被人抢走,而本宫是一家之主!”
说着,姒妤拿手指了桂花饼:“那你们说说,这饼应该如何来分?”
花天蝶说道:“奴婢以为,应当分成四份,殿下为尊,最大的给殿下,次之给公子,剩下的赏给奴婢们!”
深受封建礼制熏陶的花天蝶看来,自然是按照长幼尊卑的观念来分配。
嫣无双觉得鸢飞戾是否能成为帝婿还八字没一撇呢,所以不必对他客气,于是说道:“殿下取最大的,公子和奴婢们取次之!”
“恕在下不敬!”
鸢飞戾先向姒妤赔了礼,然后说道:“在下认为小蝶姑娘付出最多,这饼最大的一份应该给小蝶姑娘,在下和双儿姑娘取次之,殿下坐享其成,应当取最小的一块,这样才公道!”
姒妤大有深意地笑了笑,说道:“不要说天下的财富名利了,只是这小小的一块桂花饼,你们竟然分出这么多不同的意见,本宫究竟该听谁的?”
鸢飞戾似有不服:“殿下以为,应当如何来分?”
只见姒妤拔出短刀,将桂花饼分作了五份,一大四小。
没错,是五份!
随后姒妤招来了殿前领侍卫统领,取了其中最大的一块托在掌心,对江盛道:“将统领,本宫几人方才在分这块桂花饼,知道你也饿了,这是最大的一块给你,你看值多少银子?”
“回禀殿下,末将刚吃过饭了!”江盛心里直犯嘀咕,殿下这是要敲我老江的竹杠啊!
姒妤笑意不减,却隐含三位威势:“本宫说你饿了,你便是饿了!”
“是,末将腹中饥饿,愿出一枚银珠来买这块饼!”江盛暗暗叫苦,一枚银珠能买二十盒桂花饼了。
“本宫这里,可有四个人啊!”
江盛也不傻,忍痛道:“末将愿出四枚银珠!”
就这样,姒妤用一块桂花饼换来了四枚银珠,然后又分给鸢飞戾三人,最后留给自己一枚。
“殿下,恕在下愚钝,此为何意?”鸢飞戾不解的看着姒妤。
不是说分桂花糕吗?
怎么还把银珠给分出来了?
姒妤却反问他:“你认为国家的本质是什么?”
鸢飞戾想了一下,说道:“千千万万的人生活在一起,抱团取暖,抵御外敌!”
姒妤凤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娓娓而道:“国家的本质,其实就是少数人奴役多数人,少数人占着多数财富,这是难以调和的矛盾,最好的方法,就是用现有的劳动力去创造更多的财富,通过建立一个完善的福利制度实现财富再分配,这样天下就是人们所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