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目睽睽之下,鸢飞戾缓缓走上大殿跪在齐悲鸿面前。
“掌门,我挟持皇族帝姬,又在边关杀了许多朝廷的人,已经触犯王法,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犯下的过错,绝不连累师门,我这就随帝姬殿下进宫给朝廷一个交代,至于朝廷如何处置我,都是我咎由自取掌门和义父不要为我求情!”
齐悲鸿神色动容,道:“好男儿志死,真正的勇者不是不畏死,而是不逃避自己该面对的!”
鸢飞戾重重点头,随即走到江盛面前:“江大哥,上桎梏吧!”
江盛顿时为难了,小声道:“戾兄弟,都是自己人,你可别这样!”
鸢飞戾也知道朝廷不会把自己怎样,否则今日来的就不是大理寺了,但过场还是要走的。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惊邪御士,邢大人,你遂了他的愿吧!”姒妤开口道。
邢昕也很是为难,自己跑这一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虽然鸢飞戾犯了死罪,总要给帝君一个交代,可鸢飞戾也不是普通的贱民百姓,真要处置起来比皇子谋反还棘手。
在御剑峰上的誓师大会上,还当着惊邪剑派掌门的面,真要把此子捉走吗?
殴冶流云这时也出来解围道:“邢大人,不必为难了,就按朝廷的规矩来办吧!”
说罢,他对齐悲鸿拱手道:“师兄,希望我们还有再见的一天,保重!”
“师弟保重!”
随着殴冶流云一声令,六百七十七名御士便由他带领着向山下而去。
鸢飞戾被大理寺天牢收押了三天,在夕月节这天,姒妤才命江盛把他从天牢中提了出来,还让他换上了羽林侍卫的飞鱼装。
晚霞近黄昏,秋风沉醉。
宫装丽影的姒妤立于池塘边上,花天蝶和嫣无双守在一旁,身后还有几个提着宫灯的侍女。
鸢飞戾跟着江盛快步走来,参道:“在下鸢飞戾,见过殿下,千岁无期!”
姒妤敛去洒脱之态,回眸正色道:“鸢飞戾,你就像一个跌倒的孩子,本宫想拉你起来,但你自己得先伸出手,你伸出哪只手,本宫便拉你哪只手,今日是夕月节,本宫要带你去见父皇,本宫知道你心高气傲,但是进了宫里,便要守宫里的规矩,知道皇权尊卑,明白吗?”
“是,在下明白!”鸢飞戾答应的干脆利落,虽然很厌烦这宫里的规矩,却不敢造次,因为他知道这是一次给自己洗脱罪名的机会。
在一众侍女的簇拥下,鸢飞戾跟着姒妤朝乾坤宫方向走去,所遇的太监和宫女可谓是跪倒一片,直到帝姬走远才敢抬起头来。
鸢飞戾不时地看看四周,这皇宫的屋顶上,宫墙边,到处都有自己曾经的身影,还有那些被自己杀死的御林军倒下的身影。
才过去不到一年的时间,已是百转千回,峰回路转他心里颇有感触。
若不是殿下器重自己,那狗皇帝也不是谁都能见的,至于袭月帝姬如何给自己洗脱罪名,他也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行人走了没多远,只见一条斜斜的红墙砖道,连接着一个既独立又与宫城浑然一体的精致府邸。
从院墙内传出欢笑之声,阵阵不绝。
这座园子门楣上悬挂着一道压金镶边,朱红为底的匾额,上面以秦体写着方方正正三个字“御花园”。
气魄非凡的御花园别有一番幽静的趣味,清澈见底的池塘上波光粼粼,连空气中都带着凉爽清甜。
入得院内,宫女或举灯,或端盘,或侍立,穿梭在御花园之中,服侍着每一位皇族贵人。
树丛边,石桌旁,亭台里,处处流淌着帝姬们的轻笑浅颦,莺声燕语。
看到袭月帝姬一行人走来,宦官高喧道:“袭月帝姬驾到!”
鸢飞戾和江盛等人在百步之外便被羽林侍卫拦下,不得再往前走。
他远远看去,只见一位中年姿态的男子正与几位嫔妃在亭台上喂鱼,此人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鬓若刀裁。
不用想也知道,此人便是轩王朝的九五至尊——武攻帝君姒錞,
此外,在这些皇子和帝姬当中,鸢飞戾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大皇子姒轩辕和二皇子姒恒轩。
“瞧瞧,朕最宝贝的女儿来了!”姒醇扔掉手里的饵料,一脸笑容。
如今的朝野上下,大事小事多依仗袭月帝姬才能实行决策,也因此姒妤的终身大事就成了皇权博弈的关键,皇后嫔妃可没少在这方面动心思,都希望自己的人能入赘到大帝姬府上。
“儿臣给父皇、各为娘娘请安!”
姒妤屈身行礼,被父皇拉到了身旁落座。
鸢飞戾和江盛二人就在亭台下面恭敬地站着,还有许多和他们一样的侍卫统领站在一起,他才发现有资格能靠近帝君五十步的侍卫,至少